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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他奇怪的看着我用微积分方法写出来的“正确结果”眉头紧锁着一个月牙的形状。他喃喃自语的看着。
“我们没学过…”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不服输的抵抗，哪憋着有些囧的稍显慌张的神色里我似乎能找到我那时的影子，不服输、稍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还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冷漠这些都难以掩藏住那一丝自傲，只是生活早早的磨平了哪些棱角，而他还在这条路的始发地低着头揣着路上偶尔突起的石子。
“我也不会，公式早都还给老师了，我就是不太爽你对我的态度，所以不想在你面前表现的太没用，这是大学里才学的，我理科不好所以选择了文科。”我叹了口气。“数学不好没什么用，谁也不会用数学公式炒菜、做饭、生孩子。”我调侃的说着。
很显然他还是个孩子，可能这种“反动”言论更能吸引他对我的注意力，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珍藏”着的零食，不好意思的拿出来向我推过来。
“你还是对我冷淡点儿吧，你突然对我好点，我有点不适应。”大多时候都是犯贱状态，对你不好你还知道怎么解决，对你太好反而不知道如何去相处了。
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总给人一种“不残缺”的完整的假象，莫名其妙的坐在他们家的餐桌上享受着中国式“茶叶蛋”的早餐我的思绪还在胡乱的跌撞着想象。就像抽茧剥丝般的找寻这种生活轨迹的合理点，似乎也就要找到却并没有找到的“好奇感”让我更愿意走近他们的生活，并不想进入只想近一点观望，可能更是为了给老田一个所谓“家”的感觉，因为我们都不曾有过自己的“家”，所以我要找到一种模式去生活。这种模式我并没有想象是什么样的，只是想去模仿，模仿的自己更像一个世俗里的“正常人”，模仿着更像有一个完整的“家”——
突然的电话铃声刺耳的惊醒了这晨曦轻雾笼罩的温暖清晨。
看到手机显示的陌生电话号码，嘴里和心里同节奏的三个字“打错了？”
“快接，接又不花咱的钱。”蔡成武拿筷子夹着鸡蛋饼，紧忙的说着，这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就是这样，明明跟这个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你就是感觉他跟你很近，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人或许真的有上辈子，要不怎么能解释这种如同“亲人”的感受。
“喂，哪位？”很官方的问着，连语气都带了一种普通话的端架儿的味道。
“还哪位，我声音听不出来啦？你小子电话忒难找了。”熟悉、陌生、温暖简简单单的感觉。
“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电话的？”我有些语不达意。
“笨！想找总会找到的。”二哥的语气里我找不到以往的那个人的影子，有些淡淡的陌生。
时间能改变所有，无论你承认与否它就在你身边无时无刻不在镌刻或者书写，昨天与今天，今天与明天，时间的推移、人的改变，任由心里攥紧着也是徒劳。
“我跟你嫂子年后结婚，你来给我当伴郎。”他言语里都是幸福裹着的甜蜜，我依稀能听见旁边的人正在敲打着哪憋在嘴里的笑声，就如同俩人在你眼前打情骂俏般的近在咫尺。
“是吧？恭喜、恭喜。”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官方的言辞又不经意的脱嘴而出。
“你小子，才几天没见，还跟我客气上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二哥虽然不满意，但是幸福降临的时候谁会在乎这种小事情。“说好了哈，过完年我串完亲戚就去找你，请我吃大餐哈。”
这个电话更像是两个人的寒暄，草草的收场，说不出滋味，是苦？是酸？还是别的什么。只是知道这里面没有甜。当朋友一个个都要“离开”的孤寂来的越发深刻的时候，我明白为什么与他们之间慢慢的不联系，慢慢的没有了电话、短信。结婚了那个原本的兄弟情谊就被或多或少的更改，它没了以往的神采，你开始没有那么“自由”，你不能想起“他”的时候就打一个电话，有了苦恼“随时”找“他”排解，可能“他”并没有因为婚姻变了自己，而是我确实要想到“他”要陪伴“她”不会再那么方便，安静的找个角落慢慢的放下自己。
“谁呀？”依然是大喇喇的，嬉笑而又平常的一问。
“我二哥。”低头看着眼前的白稀粥，已经没了胃口，毕竟在别人家，剩不得饭，却有一种伪装不去的失落。
“快吃、快吃，别老喝粥，多吃点鸡蛋。”蔡成武粗声而低沉的嚷着。
“又犯毛病了，人家吃个饭你催催催的，慢点儿吃啊不着急。”女人满脸堆笑的说着，眼睛里分明温柔的目光却一直紧贴着孩子身上，此时那个有些小冷淡的孩子低着头顺从的用“大铁勺”往嘴里糊弄着稀粥，脸上却荡漾着旁人琢磨不透的“不好意思”。
电话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什么。
“小子（怎么听都是小贼），你脚多大码？”二哥在那边气喘吁吁的。
“慢点儿，又不是让你抢。”苗芳雨清晰的声音。
“40的，咋了？”我奇怪的问。
“给哥做伴郎，哥总要给你置办一套新衣服不是？对了，回头咱们宿舍的我都请过来，咱们也好好聚聚哈。”声音里全都是迸发的快乐。
“还…还有谁啊？”我有点心虚的问，明显的我不太想见到那么多“以往”的熟人，貌似会“见光死”般的不自在。
“咱办个事那还不得敞亮、大气、谱！”
人家在一起就是这么“昭告天下”，唯恐天下不知。
人家在一起就是这么“大操大办”，不能草草了事。
人家在一起就是这么“兴高采烈”，来不得半点“应付差事”。
人家，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