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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首歌记载着一份刻骨的爱情，一曲揉碎千古柔肠，这是谁说的话，这么好。坐在车里仿佛抽空了自己的身体静静的望向车外，光秃秃的树在寒冷的空气里显得那么孤独，那句让你能够枝叶繁茂的话语就在这个画面里显得尤为“珍贵”，只是我俩都已经光秃秃的，而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开始在降温，两个没了枝叶繁茂的树叠合在一起，谁能温暖谁？我逃离不了自己的思绪，或者说就是不想逃离。
就像黑夜乌云里钻出的一颗星星，在远处的街角，我看到了老田的车很“潇洒的”斜在马路牙子上，“两只脚”在上，“两只脚”在下，像正在表演滑稽喜剧的“小丑”，空荡的心被填塞了什么，像坐在刚被通了电的“电椅”上从凹陷的大头车座里弹了起来。
对，我在找寻，找寻那个熟悉的如同融化在血液里的人。
“停！停车！”我感觉声音是在山谷里回荡般的那么无力，悠悠荡荡的传向远方。可回头那舅舅跟外甥已然被我刚才的声音震慑住了心魂，舅舅的嘴巴仿佛是正说着什么，说的很兴奋的样子，只是我一个字都没听到，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已经伴随着路上的冰“刺溜”着滑了出去，回头还不忘拜拜手SAYGOODBYE，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四个字，“见色忘友！”可我的色在哪里呢？我抬头看着这座小城里“最高、最高的”楼，听说还是复制上海的一座楼呢！
大厦的保安很客气的给我留在了门口“吹冷风”，原因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找谁。我说找的人他又不认识，看着铝制大牌子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片片，我突然有点像抽这个“敬业”的保安。
掏出手机我才发现，自从进了这座小城，我像被施了什么魔咒，主动给老田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个想法让我足足呆立在哪里拿着电话像西方石膏雕像似的呆立了好长时间，当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并且解答了自己的疑惑，我才发现那个保安已经像在看个神经病的眼神盯着我呆坐着像个“思考者”。
“打电话就是在乎，不打就是不在乎呗。”我自言自语的说着，看着嘴里抖动了几下，像是嘴唇末梢神经痉挛似的保安。“你等着！”我把拨了号的手机放到耳边，斜着嘴秃噜了一句咸淡无味的话。
“兄弟，我不让你进你就找人揍我？你这……你这也。”小保安有点手足无措的摩擦着双手，那眼里有点红晕。“这大过年的，你不至于吧，啊？”
“喂？哪儿呢？”我突然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兴致，不过看上去更像个“小流氓”。
“忙呢，我不告诉你中午不回去吃了？啥事，快说！”我的听觉像是科幻片里被放大了千万倍的效果，正在听一切电话哪头的蛛丝马迹。
“有事不？”放大了一千倍的温柔，我心里马上知道下一句的台词。
“没事也不能挂我电话！”突然抬高了嗓门，可哪边已经是“嘟嘟嘟”的声音了。
我傻笑着看着眼眶红后冒着怒火的小保安，那头上的帽子像是被人为处理过的——斜搭在脑门上，脑门上还笔直的顺下来一些齐刷刷的长发。
“你不说找谁，今儿我就不让你进。”保安有了些怒意，手攥了一支水笔有些发了白。
“你再把笔给弄折了，可惜不？”我笑着问。
他条件反射般的把那支水笔扔在桌子上，屁股一扭就背过身去，盯着办公桌后面的堆砌如山的礼品箱子。
“这么多，都你的啊？”我明知故问。
“干你屁事！”冷淡的态度，声音依然怒火难消。
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16开大本英文单词书悄悄的弹拨着我的神经，明朗而稍显秀气的笔迹让我突的就对这个“保安”多了一些形容不出的好感，不是同命相连却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卖猪肉的、卖臭豆腐的、做鞋匠、修自行车的，小道的、朋友传讹的。
“准备考研啊？”随意的问声音里却带着支持、敬佩、鼓励的感情。
“……唔。”人都有“弱点”或者是说“心门”，只要找对了这把开门的钥匙，再大的“过节”转瞬就会变成“优势”，因为萍水相逢，谁跟谁又有什么仇恨！
“我也想考，但是没你这么有韧劲。”在我心底里，选择考研是一条无比庄重和神圣的事情，因为下了决心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啥韧劲儿，只是除了考研没路可走了。”他转过身，眼睛里写着无可奈何。
“不过这时间可不对啊，今年应该考试都结束了吧？”我问。
他默默的点点头，眼里仿佛噙着一滴泪花。
“你进去吧，拿着这个条回头让找的人给你签个字。”他声音有点抖，我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白色大纸条像得到“释放令”似的奔着电梯就窜了过去。
电梯里有一面落地大镜子，茫然的看着里面的人，脑袋里“考研保安”的神情仍然挥之不去，关于他仿佛有很多的版本在我脑袋里蔓延，可那抑制不住的泪包含的辛酸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吧。
电梯门开了，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满嘴的酒气，刚站定打了个“饱嗝”，荤鱼肉蝎的美味，您老大中午就不能吃的清淡点？这中午饭看样子是省了，我心下琢磨，只是男人在我身后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六楼，谢谢！”
大爷啊！站门的有门童，站电梯的就是电梯童么？再说我也不是啊！心下想着一个喝醉的酒鬼就别跟他一般见识，抬手才发现，站了这么长时间楼层灯全是灭的，“好吧，刚才我发呆了。”我心想。
电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六楼，这复制的上海的大楼外观还挺气派，这电梯实在是不敢恭维，这晃到了六楼灯还闪了几下就跟演鬼片的灯光特效一个感觉。可身后站了一位大爷，我也不好太“放肆”自己的小心情，只能装模作样故作“熊大胆”呗。
叮咚，电梯门开了。
“这电梯得修修了，赶快找你们领导反映、反映。这他妈的差点吓吐了。”大腹便便的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扭着屁股出去，一边不忘嘟囔着心中的不满。
谁不怕？我也怕啊，我单手支撑着电梯把手，心下想着，嘴里却贱贱的回着“好的，先生，您老慢走！”
“嘿嘿，这小态度还挺端正…不…不错。”男人眯缝着眼回过头。“回头给你们领导写封表扬信啊。”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他久久不能放下来举着名牌“手包”的大肥手，就在哪里上下左右的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门关了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气派、这身段、这谈吐，真的不当电梯童都白瞎你这正儿八经的小人才，快去人力资源部应聘去。”我指着镜子里的“自己”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电梯又开始晃晃荡荡，灯也跟着忽闪、忽闪起来。
电梯门一开我就窜了出去，马上给自己定了一个必执行协议，打死再不坐这破电梯了，小爷宁愿腿着。
“啊哟，小心点好不啦。”一个娇气嗲嗲的声音，可怎么感觉里面都搅拌着一股子挥抹不去的地瓜味，“还好不啦，得瑟！”连个斜眼儿我都懒得回敬她，直冲着“走廊”而去。
无头无脑的走着，一直走到“起始点”我才赫然发现，我去，原来这个楼道是个闭合的圆，文科生的美其名曰“天然呆”又重新的回到了我的大脑，其实就是傻！
怎么样找老田呢？文科生美其名曰的“小聪明”也不期而至，脸上浮出的笑容我想一定是人见人抽的“猥琐”。
主意打定，我就从楼梯间一直冲向了最顶楼，有了恶作剧的驱动，人往往是乐此不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