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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019-08-03    作者:过往如梦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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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扫墓本是孤寂的,但今年的清明却不一样,有了父亲与大哥哥的加入,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心中对于他们的到来,其实还是有一丝温暖的。

  不知是我父亲伤心还是愧疚,他刚毅的脸上,几滴泪滴落在爷爷奶奶坟前。他就像是个坚强的孩子一样,或是久别重逢,心中带着委屈吧?

  看到他落泪,作为儿子的我,就算再坚如磐石的心,也难免会鼻子发酸。他默默的跪在地上,我则摇了摇头,与大哥哥到不远处石墩上坐着等候,当时我明白父亲,父亲想要和去世的二老说说话,只是我两在旁边,他多少放不开脸。

  祭拜完之后,我也感觉有些轻松,因为他二老临死前还念叨我父亲,如今父亲回来祭拜,也算是圆了他二老的心愿吧。

  只是我想不通既然早知道会后悔,却为什么要犯下这些错?想到这个问题的我,却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在强迫自己不要接受那样世人认为可耻的爱,却忽略自己本身就需要那样的爱情,而往往在泛起念头的时候,却在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但是,我能保证我自己不爱就不会后悔吗?我能保证我对父亲这般冷漠以后的我不会后悔吗?

  我只顾自己,却没想过他的感受,没理解过他,说到底我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我,也一点都不懂事…

  这一刻,我笑了,我感觉心中很温暖,却又让我的泪水滚落下来。

  旁边的大哥哥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安慰了我几句,但只有我知道,对于父子之间的间隙,我算是解开了,但事态却并不是按照我目前的想法发展的…

  没过多久,父亲便招呼我们离去。他余光也能发现他眼角还残留着湿润的泪光,他曾经虽然将这份情感保藏得严密,但在爷爷奶奶坟前,他最终还是保持不住淡然的心态。

  天也亮了,空气中带着点点腥热,原本雾气十分浓重的山间,终于被阳光给穿透了。或许是因为父亲的到来,让这个世界焕然一新,我能感受到空气中微风带来的温暖,那是春天才有的感觉。

  就如我父亲一样,他的心结也打开了。他的脸上,从下山那一刻,便带着微微的笑意。而旁边的大哥哥,似乎也感觉到父亲的变化,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几缕甜甜的笑容,在我看来,阳光下的大哥哥,颇有几分俏皮与阳光。

  我倒是无奈的笑了,总以为大哥哥与父亲是一对,也许是因为我打算入圈了才会存在这样的想法吧?

  无奈的笑了笑,趁着自己尚能保持几分自娱自乐的清明,我才施施然的问起父亲:“你什么时候走。”

  话说出了口,我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我并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整个温暖的气氛都被我搞得冷清了。但父亲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说道:“到家再说吧。”

  有句古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但是,我们南方却很少是这样的,多的是雨哗哗与炎热的天气,极少出现鹅毛细雨这般天气。不过虽没有古诗雨纷纷的诗意世界,但山边的风景还是不减分毫的,正眼望去,满眼都是葱绿的小草大树,偶尔还能看到几多鲜红的花儿绽放,不过却与那句万花丛中一点绿相反了,但多了丝赏心悦目,也不失为养眼的事,正如我的心情一般,温暖、舒畅!

  回家做饭做菜这些活,本是我来干的,但父亲却执拗得很,非要自己动手,我也没与他争,毕竟感情才刚刚开始好一点,也不想让他感觉我对他保持戒备。

  而他在忙着做饭做菜的同时,我则与大哥哥聊起日常。比如父亲平时喜欢干什么,喜欢吃什么,我都从他口中知晓。他说我父亲平时很苦恼,时常一个人发呆。他说我父亲常常一个人唉声叹气。而我,对于我家庭的事,大哥哥是如何能从我父亲口中翘出消息的?

  不过看他不自然的笑着,我也不过分要求他把这些事说出来。而直到无意间大哥哥说他父亲去世了,我才明白之前我与父亲和好时,他的笑容的意义。

  我曾莫名其妙的试探他,隐晦的问他一些同志的事,好在他没有如我这般有着悲哀的心思,那父亲或许不是这样的人,我放心了。

  我问自己,为什么放心?而我内心回答我,我不愿意身边的人也是这样的人,我明白其中的苦,也晓得其中的累,自然知道作为一个同志,心里是有多么的压抑与哀愁,而这也正是我不想身边的人接触这个圈子的原因。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我讶异的看了一眼父亲,说实话他做的菜色还是不错的,色足了香气也足了,可是尝尝之后,却感觉要么盐放多了,要么就是少放盐,或许是他的口味吧,谁知道呢?而我保持着不愿浪费的原则,屏息咽了下去。说实在的,他一把年纪了做菜竟然不比我的好吃,我想他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从未做过饭?而一旁的大哥哥也抬了两道眉头,脸上则隐约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没办法,一直营造的气氛,我不想被自己给搞坏了,只能憋着气闷下去。

  好在大鱼大肉的日子,确实不适合我,才吃了几口饭,便感觉肚子闷闷的饱意,不过看着父亲对自己做的饭菜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摇了摇头叫了声慢吃便走出屋子看看阳光。

  实际上,对于阳光,我自然是尝尝看到的,但由于我极少出房门,整个人却是有一种病态般的虚弱感,仿佛一阵风便能将我吹倒。平时体育课我也是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同学们打球而从不参与其中。班中常有人说我高冷,实际上他们并不懂我,这也不是所谓的高冷,而是一种悲哀。

  听别人说,逗逼本身并不是逗逼,他笑得多欢,他本身就有多悲,他只是用面具隐藏自己罢了。而我自认为没有那种潜质,或者说本事。我也像一个严肃的人,只不过表面给人严肃,但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渴望接触他们,谁不想有朋友有兄弟?我也想,我也想成为那些有过胡闹、有过架吵之后又会和好的别人的兄弟,但是却败给了现实,原因无二,我穷,我自卑,我不敢接触别人。实在话,以我的感觉来说,自卑其实就是病态般的好面子。

  晚饭过后,父亲选择留下,当时我挺好奇的,他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我也问过他,他说:“我想在你爷爷住过的地方待着。”但这话却是有些多余了,第二天他就走了。我没怪他,看得出他是有事业的人。

  日子都是一天一天继续着,在家复习了几天,终于迎来了学园生活。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跑去我工作的地方借作业,殷伯伯也隔三差五的来这吃早餐。不过我还是没有勇气对他说,自己喜欢他。而林校长,则是许久不见,我甚至有些想念他。

  每次想到他,我总会拍着额头在心中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怎么会想他,我才不会想他,我怎么了?哎…”

  可是否认之后,心里却是一片失落感。我算是明白了,这圈子已经让我彻底的沦陷进去。在无聊了几天时间后,父亲再一次邀请我一起吃个饭,我答应了。

  这是县城一家挺高级的餐厅,我听说过,也看到过,平时回家总会往这个方向走,但是也只能看看而不敢进去。对,我的那点家产不允许,不过就算允许,我这身衣服,我也不好意思踏进去。

  没想到父亲却带我来这个地方,不过让我感觉难得的是,那跟屁虫大哥哥终于不在,这让我与父亲的话夹子能够放大一点。

  “学习成绩怎么样?”

  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我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毕竟这是我从小到大就想听到的话。

  看着服务员端来几盘菜,我才说道:“还行,大学能考上。”也许是因为我想的事多,我并没有那种想向他炫耀的意思。

  “嗯…”

  他撇了撇嘴,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感冒,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或许就是天下大多数父子之间的通病吧,没什么好交流的。

  “现在在哪所学校读书?”片刻后他又问道。

  “县中。”

  我据实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却让我郁闷,他似乎并不知道县中在哪,也对,像他刚回来的人,能摸懂路就不错了,还奢求能够懂得县里的学校?那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听小张说,你…”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没了下文,而我能猜到,小张应该就是那位大哥哥了。

  我没说话,等他继续道下去,不过他却突然笑了笑,摇着头拎了一个袋子出来,说:“这衣服你应该穿得合身。”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袋子,不在意的望了望他:“喔…谢谢…”

  我接下了,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我父亲。虽然曾经他不想认我,但是我也是小孩子心性,没过多久就会望了。或者说,只要对我好,我便会忘记。

  “你吸烟吗?”

  他有些尴尬的问我,我知道他有些紧张了。

  “我不吸,你吸吧。”我淡淡的回答他,对于吸烟的人我不反感,比如姨妈妈,他便是个老烟民,而在我看到父亲手指上微微蜡黄的颜色以及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便知道他吸烟有些年头了。

  不过他的烟味并不是特别的浓,尽管他一把年纪,身上烟味还不如只抽了几个月的孩子身上的烟味重,而我班里面便有几个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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