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这难寐的一夜。
爱与恨，痛与伤，交替的折磨。
幼儿园的阿姨打来电话，询问亮亮今天怎么没有上幼儿园，我只好编了个谎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给长龙打了一个电话，孟欣接的。
“今天怎么没送孩子。”
“呵呵，去你那里有点太远了，我想看看附近有没有幼儿园。”
我听了是怒从心头起，锉碎口中牙，可我能说什么，只有压着怒火把电话挂了，小b养的贱人，别落到我的手里，我好像拿着手术刀正把他碎尸万段。
“你的气色不对啊。”
“呵呵，这几天要考研了，昨晚看书看的。”
“唉，我儿子要是有你十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主任的话说的他自己脸上都是愁结，我想说把你儿子交给我管几天，保证给你调教过来，现在的年轻人啊，需要从生理上去感受他们，然后才是心理，你out了，想着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呵呵，等你有儿媳妇他就听话了。”
哈哈哈，一起查房的同事都笑了。
“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哪天还得请您老给指点指点。”
“呵呵，飘我不是，我同学昨天刚给我发来几个邮件，晚上我给你传过去你自己翻译吧。”
“谢了师傅，徒儿有礼了。”
哈哈哈……，我这样自我调整着精神状态，也是我的本能吧，可我还是不停的思考这事儿长龙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轻易的让孟欣做主，他不是没有这样的分辨率，亮亮在我这里我带给他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和孟欣在一起是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人之将死你不为了你儿子考虑考虑吗，也许是你放弃丢舍不掉的性动，才让你同意他的跋扈吗。
强子还是没有电话，开什么会议他老爸能去这么多天，或者是他回来了还是不敢来见我么，不是，再怎么的他都得来见我，可你为什么还不来呢？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这么难吗？是不是你每天都打给长龙呢，这个时候孟欣回来了你是否已经知道，这说明长龙已经再一次挑明了和你的态度，你还能和长龙电话诉情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动力还是什么愤怒，两三的天夜里时间我竟然翻译了近二十万字的国外论文，可那成就感依然阻挡不了我对亮亮的关心对强子的思念。
阳光的照耀总让我心里温暖，好像太阳的光辉总能增加我阳刚的气魄，我对着太阳抻了抻腰，又是新的一天，亮亮找到幼儿园了吗，他这个时候起来了没，他吃饭了吗，他的衣服换了没有，没有了他的存在我竟然也是这样的失魂落魄，昨夜欺骗妈妈的电话，她本来想和孩子说几句话，可我一句他睡了，就蒙蔽了我妈妈的爱心，我的心呢？一会是走进了大漠戈壁荒芜的苍凉，一会是走西口哀婉的惆怅。
今天开资，还上透支还能剩下一千多块，给亮亮送去，虎毒不食子他们怎么也不至于虐待他吧，还有把他的衣服也送过去，还有什么呢……。
为什么我的痛这么多，这个挥之不去那个又接踵而来，如潮起潮落一浪比一浪汹涌。
……人喝酒后，酒精进入体内后10分钟左右即可被吸收进入血液，一个小时左右达到高峰。酒精有20%会被胃吸收，80%被小肠吸收。可酒精进入血液后一定会被血液输送至肝脏，肝脏中的乙醇脱氢酶使乙醇转化为乙醛，乙醛被乙醛脱氢酶转化为乙酸，乙酸再被肝药酶（细胞色素P450）彻底转化为二氧化碳和水排泄出……我正和一个患者讲述酒精肝的形成原理，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开始震动了，平常这个时候我是不接电话的，也许我现在对电话渴望的太久，那震动一开始我就下意识的掏了出来。
是长龙的，可是接通的时候里面竟然传来亮亮的哭声还有吵杂的训斥声，我喂喂的喊着，听见亮亮就是哭，听不见他的回答，我的心啊……，突然听见孟欣呵斥着亮亮的话：你给谁打电话呢，你……，亮亮做错了什么孟欣竟然这个态度，而且电话马上被挂断了，我强压着怒火和患者说了一句对不起，跑回办公室和老于打了一个招呼，飞快的换了衣服打车而去。
该死的城市一天到晚的堵车，我不停的诅咒焦急的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一切的一切。
……
正好一个人从那门洞里出来，我赶紧跑了两步拉住了门，进了楼道三步并作两步我窜到了他家的门口，当当当，我用我全身的力气砸着那铁门。
谁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又当当的砸了两下。
“杨哥。”孟欣一脸惊讶的打开了门，我什么也没说更没有看他那肮脏的嘴脸，用砸门剩下的力气伸手推开了他直奔屋里，我知道亮亮一定在那个小屋，那个大屋是他们yindang的空间。
“爸爸。”亮亮脸上还没有干涸的眼泪，一个人委坐在床上孤独的抽泣，看见我进来马上站起来伸出他的小手，那手好像几天没洗，那衬衣已经满是褶皱。
哇，那哭声伴着他的身体都扑进了我的怀里，那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涌上我的眼帘，可我不能在这个贱人面前流泪。
“穿衣服。”我说着找来旁边的衣服胡乱的给他穿上，转过身我想找条毛巾给他擦擦，可他担心我松开他的依附又哭了出来。
“好儿子不哭，爸带你走。”我哈腰给他拿起鞋子穿上，又给他带上了帽子，重新把他抱在怀里。
“杨哥。”
“滚。”我知道这句话是和谁学的，可比那记忆中的他说的滚要严厉的多，如果他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举动，我会毫不客气的给他一个响亮的耳雷子。
长龙呢，他肯定在屋里，他没有听见吗，没有听见他儿子哭，没有听见我来了吗？不去想了，想他们那么多干什么一对禽兽，不，是一对禽兽不如的东西。
……
“儿子，他打你没有？”
亮亮听了摇摇头又点点头，急得我没控制住情绪对他吼了一声：“说啊，他打你没有。”
亮亮听了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儿子，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不哭了。”我赶紧亲了亲他，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如果刚才他说孟欣打他了，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打回去，把他打个半死，打不出他的屎算他消化的干净。
“儿子，饿了吧。”
他听了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唉，我可怜的儿子啊。
“走，爸爸带你去吃肯德基还有麦当劳。”我先买了一袋面巾纸，给他擦了擦不知道流过多少泪的脸颊，心疼的我是亲了又亲，疼了又疼。
……
“吃吧，儿子，趁热吃。”他还没有停歇的抽泣，委屈的拿起一个鸡翅，眼泪还在眼圈，我真怕他一张口眼泪再掉下来。
“爸爸，我要去幼儿园。”那哽咽的乞求那水汪汪的眼睛，他的欲求我能拒绝什么？
“嗯，爸爸带你回家换衣服就送你去。”
……
“来，爸爸给你洗的香香的，咱们是帅哥，咱们是美男子……。”也许是我过（言情小说网：www.➏➒➏➒xs.ⓒⓒ）于投入的专注，竟没察觉背后门开了有人进来。
“叔叔。”
亮亮喊着从大盆里站了起来，那喊声清脆响亮，却刺我如中伤。
你终于回来了，我怎么回头，我和你说什么，我怎么看你欺骗过我的眼睛，还有你那说过谎言的嘴脸。
我、我要大度大义大气，还是那句话我自以为清高时其实却表现的很俗气，我自以为很俗气时其实却在无意中践着所谓的清高。
“哥。”还是你先叫出了那声哥，我还是你哥吗，我是你什么样的哥啊，我只能反问着我自己。
“你回来了。”
我视如平常的表情控制着我内心的澎湃，我不知道是该拥抱你还是痛绝于你。
“我刚下飞机。”
“来，爸爸给你包上，别冻着了。”可亮亮还是张着他的两个小胳膊向强子挥舞，嘴里不停的喊着叔叔叔叔……。
我给他擦了擦围上浴巾抱起来转身递给强子，马上转身回去装着收拾卫生间，用后背去听着亮亮的欢愉和强子给他的亲昵，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自己的擦了一把流下的眼泪。
我的泪啊不止一次这样为你流，我是男人怎么这么多的眼泪，我很阳刚的，忍住了疼却忍不住我的眼泪。
终于收拾完了，我又洗了洗头，这样可以掩饰我流过泪的痕迹，一边擦着我一边走进了屋里。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他消瘦的棱角分明的脸，可我没有多看一眼，没有和他的眼神相视。
“你今天不去上班吧。”都几点了还上什么班，这是废话也得说。
“嗯。”他喏喏的答应着。
“你今天是去幼儿园还是在家？”
“我和叔叔在家玩。”
“那你看着吧，我还在班上。”
说着我扔下手里的毛巾拿起了衣服。
“爸爸，拜拜。”他在强子的怀里向我张着手臂，那是要和我亲吻，我们已经养成了这样的程序，他亲我的脸颊一左一右，然后是额头最后是我的嘴唇，我也重复他的亲吻，这才是我们的拜拜，那幸福把我满腹的委屈化去，把我满眼的怨恨掩埋。
“我中午不回来吃了。”一句不痛不痒不重不轻的话抛给了他我跑出门去落荒而逃的跑去。
诺言背叛诺言，你还有什么脸来见我，可我真的想你。
刀子背叛缠绵，刺进心头我还是放不下爱你的决心。
我迷茫我慌乱我无助，我怎么办？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爱你就要付出代价？爱就爱了，恨就恨了，死就死了，叛就叛了。
走吧，走吧，黑夜里我却走不进自己的那个家，徘徊过街头的路灯，碾压着心头的阵痛，我知道那灯光里为我守候的人儿，那情那景，总觉得有疼你的责任,想要你是最快乐最单纯的人.因为你让我的生活变得充实,原来奢望的都变成可能.总觉得有疼你的责任,让你做最轻松最自在的人.我想不遮掩也是一种信任,爱得了解包容,才算爱得完整。
Thepriceoflove，Wherethereisgreatlove,therearealwaysmiracles.thepriceoflove……，IneedyoulikeIneedtheairtobreathe.thepriceoflove，Theheartthatoncetrulylovesneverforgets.
thepriceoflove……
thepriceoflove……。
“哥，还没下班吗？”
“我在买点东西。”
我终究要去面对，虽然这几步走的这么艰辛，这都是要为爱付出的代价。
柔柔的灯光洒向我的眼窝，让我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他那歉意的笑脸和深邃的眼眸里倾尽他所有的温暖，爱要怎么和你说出口，爱要你怎么对我说。
“饿了吧。”
我能饿吗？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想我了么？”
“嗯。”他使劲的点了点头。
“哪儿想的？”
他指了指他的心窝。
“我听听是真的是假的。”
说着我抱起了他，把我的脑袋贴在他的小胸膛，爱人啊，我在听着他的心跳也在听着你的心声。
我们话都不多，而且几乎都是和亮亮说的，给他夹菜，给他喂饭，这本可以他自己做的，可我们好像都是为了打破什么某种沉默。
“来爸爸给你讲故事。”亮亮当然是高兴的，强子在这里也不用我收拾什么，这样看似我惬意的生活却是我不想给他独白的机会，他说什么除了给我留下伤口没有别的意义，我不想在被你折磨。
“睡觉吧。”
可亮亮眨着眼睛看着地上站着的强子。
“你要和叔叔睡？”看似我轻描淡写的疑问，却否决了强子想和我同床共枕的奢望，我不会让同床异梦再来。
亮亮听了又看看我，他很为难。
“去吧。”说着我放平了身子，他就从我身上爬了过去，我听见强子轻轻的叹息，那叹息好像刀锋刮过我的心头。
强子无奈的转身放下了沙发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慢慢的铺着，亮亮看着他的举动也回头看了看我，我却闭上了眼睛。
般若波罗蜜，大悲咒从我心里诵起，闭上灯能听见他们在一起窃窃的私语。
……
“爸爸。”
“嗯？”我恍然刚做了隔世不昧的梦被他惊醒，什么时候黑暗中他竟然来到了我的床前。
“爸爸，我想和你睡。”
哦，我伸手把他抱进了被窝，亲了他一下，侧着身搂着他进入了梦想，好像我不在想他，我孤单的爱人，他已经回到我的身边我还想他什么，只有把这长夜星空里的‘反省’留给他一个人的不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