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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2020-03-19    作者:向♡月    来源:www.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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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不知道今天这里是怎么了,整个病房或者说整个科室里都是寂静的,我还以为是早上,可看阳光的位置最少有十点左右,哦,今天是除夕了,人们都习惯的把阴历二十九当成最后一天,把除夕当成新年了。

  部队的特权在这个夜晚发挥的淋漓尽致,那绝对不是地方上一般人能想象到的,虽然好像我通过强子融入了这个家庭,可这一切都是我反感的,然而在这个社会里圈与圈的连环也让你、他任何人都摆脱不了这样的环境。

  “你带孩子来干什么。”

  洋洋的话里面好像带着什么怒火,强子看了他一眼张着嘴也想发火,如果是我他绝对不会有这个态度,可他一下看见了我的暗示,他抱着亮亮出去了,他不会走,肯定去那屋陪他干老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说这个事情的经过,我当然也不能问,那不是我的性格,你们不说我一句话也不问,写好了病案收拾起来,洋洋看我站了起来马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知道我又要去病房,我想了一下给他找出一件老于的大褂,他穿上和唱戏的一样,唉,这小身板也能当兵还是什么军官,真不知道他遗传了他老爸的什么有点,是不是他老爸的亲儿子,别说,脾气挺像。

  小张好像缓过神来一样,颓废的坐在那里,看我进来也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

  “你去休息一会吧。”他听了有点犹豫,我还是给了他强烈的暗示他才出去。

  “体温怎么样?”

  “37度3。”

  听着护士的回答我看着监护仪,又看了看引流袋,肺、肠、肾,三个袋子里的液体是不是还有出血的迹象,导尿管下的袋子里已经有尿液,我看了看数量,这说明他的肾功能已经开始工作。

  我看什么洋洋跟着看什么,好像他明白多些似地,我知道他是关切梓桑的情况。

  这个名字我怎么这么喜欢,也许是我看的书太多的缘故,一下子就记在了我的脑海里,等我有孩子也一定起一个这样的名字。

  梓,形声。从木,宰省声。本义:木名,即梓树,寓意成长,真像他的身体。不去解释桑字,只看字型,三个又叠加的如成长一样,下面有树的力挺。桑梓又寓意故里,总会让人有近乡情怯意境,是乡情亲情又似他的笑脸他的阳光。

  长大了别忘了家。

  可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回家,我又反思起整个手术的细节以及不可遇见的其他后果。

  他的体质真好,呼吸是那么凝重,这是我抢救过的第二个最危重的患者,我也想起了第一次用我的手起搏的那个心脏,总是说不出的自豪,虽然这次是多科室合做,还是以我们为主,可象他这样多脏器破损的大出血我还是第一次,也没有那么自信,做为我们没有自信的时候就是思想里参杂了某种感情,朋友们,最好还是看见大夫的冷酷,参杂了感情会影响他们正常的思考和诊断。

  最危险的术后两个小时一秒一秒【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⁹⒍➒xs.net】的被我读了过去,一切看似平稳,但那种担心始终在我心头,特别是看着洋洋干燥如火燃烧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实不知我这两个小时承载的压力不一定比他小。

  转身拽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他的床前,看了一眼洋洋他明白的坐了过去,我又递给他一瓶双氧水和一把棉签,他蘸着清洗着梓桑手上的血迹,一边轻轻的擦着他一边的流泪,慢慢的肩膀也开始抽动。

  我把一只手轻放在他的肩膀,他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看了我一下,马上伸出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把脑袋贴在我的肚子上哽咽出声音:“哥,你一定要救活他,他救了我一命啊。”

  我不能说我没怀疑过他和洋洋之间是不是象我和强子那样的关系,因为我们就是这种人,都会有那种下意识,可我从洋洋哭泣的眼睛里看出的那是一种真正的战友情怀,生死之交,虽然他比他年轻,虽然他是他的领导,但是这种高尚的情操不容亵渎,情人虽然有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誓言,可都会变成过往烟云,这种兄弟加战友的感情没有诺言却可以一生一世,这样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人,这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性,只有情。

  看着他流泪的眼睛我本应该安抚他,可我是大夫,不行。

  “你、出去。”

  洋洋决对想不到我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无情的三个字,洋洋马上就止住了哭泣,顽强的擦了一把眼泪,又低下头继续擦着梓桑的身子。

  我又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次是两只手,而且还用力的捏了捏他单系的肩膀,温婉的说了一句:“他能听见。”

  不管是什么友情爱情或者亲情,有些时候那种感情不用表达出来,也许那情会体验的更深更浓,要不怎么有沉默的情怀呢。

  “兄弟,你要挺着,我还等你好了给我开车,我要你给我开一辈子车,以前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再也不修理你了,你要是能听见就动动眼珠吧……。”

  一个字一滴泪。

  ……

  他的体质真好,苏醒的比我预计的要早,洋洋一听见梓桑的哼哼马上要站起来把他摇醒一样,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着兄弟、兄弟,你听见了吗,兄弟兄弟说句话。

  那语气那惊喜那急迫那惊恐都凝聚在他的话里面,吓得我赶忙把他拉开,告诉护士给梓桑调好了止疼泵的流量,不一会他又安静的睡了过去。

  老远就能听见亮亮和那些当兵的嬉笑的声音,强子过来叫我去吃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从昨天晚上九点半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四个多小时,洋洋在那里也坐了快四个小时了,怎么叫他,他听了都没有反应,我再一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吃饭吧,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他还是默默的坐在那里,用两只手轻抚着梓桑还有划痕的手背。

  “你要是不吃饭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这句话非常管用,他不得不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他想留下,梓桑的每一点反应他都紧张的要命。

  “去吧,我在这里呢。”

  我的眼神是坚定的,语气也是坚定。

  “哥,老爸叫你一起去。”

  “我不去了,带我儿子去吧,你们吃完了给我带回来点就行了。”说着我把他俩一起推了出去。

  可他俩没走几分钟我就听见身后轻轻的敲门声,回过头竟然是洋洋的爸爸正趴在门玻璃那儿。

  出了门主任和院长也在门口,我不得不去,可我看见洋洋担心的眼神也没有办法,好像我去了他更加不放心这里,唉,父命难违啊。

  留了两个人其余的坐着四辆车浩浩荡荡的犹如什么领导的车队,我们进来之前饭菜都已经上齐,每天这些领导消耗的这些东西无法形容,屋里坐着两个人见我们进来马上站了起来,听他们寒暄原来是公安局的什么副局长和分局长。

  洋洋的爸爸好像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只有洋洋一个人象霜打的茄子。

  “还他妈的了得了,简直无法无天……你们要抓紧,我要尽快听到结果。”

  “是、是,老首长您放心我们一定……。”那两个公安卑躬屈膝就和奴才一样。

  原来是洋洋在歌厅因为包房的事情和一群地方的发生了争执,可能是洋洋装大了,把人家先打了,没想到人家来了一帮人拿着砍刀……,如果不是梓桑拼死‘护驾’,躺在床上的也许就是洋洋,而且那后果不可想象,别管是谁挑起事端,现在在他老爸的嘴里自己的儿子绝对没错,只字不提,你就想吧,那些地方的人能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来,儿子,你劳苦功高。”

  他老爸说着举起了酒杯,让我有发烧一样的感觉,马上把矿泉水倒在酒杯里歉意的对他说:“等回家我和您喝。”话不用多说点睛就行。

  “好。”他豪爽的一仰而进。

  不用洋洋催促,我用最快的速度吃了一碗饭,起身和他们礼貌的打了招呼就走了出来,也不用说洋洋他一定得跟着我,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强子和亮亮没来。

  赶紧给他打个电话,他说医院没有个自己家人不行,我听了看了一眼洋洋,他也听得非常清楚。

  “咱这些兄弟真好。”

  “你也是我哥啊。”

  是啊,我们也是兄弟,这样的感情真好,一点也不累更没有烦恼。

  ……

  “对不起老弟,我开机晚了才知道。”

  洋洋哼都没哼,看都没看冬子一眼,可我看见强子偷着笑了一下。

  “老弟,姐找人去把那个歌厅封了。”冬梅抱着亮亮给冬子打着圆场,呵呵,肯定他俩昨夜在什么地方媾和了没有开机。

  “要不哥带人去把他们平了。”

  这两个人给自己开脱的就和土匪一样。

  洋洋还是没有搭理他们,看见我换衣服他也拿起了白大褂跟我进了病房,把冬子急的在门外面脸和猴屁股一样。

  后来因为他们去晚了,还有头天晚上没和洋洋在一起让洋洋的老爸给他一顿臭骂,呵呵,护犊子就是这样,再加上他们是军阀。

  ……

  “亮亮呢?”

  “跟咱姐在家呢,不、不是,跟我姐在家呢。”强子知道自己说习惯了,也把自己造的张口结舌。

  冬子躺在我的办公室那儿好像比我们都疲惫,可他一点也不敢睡,晚上强子跟我学的用午餐肉罐头煮的二米粥,冬子一个人稀里糊涂的就吃了一半,洋洋只是吃了小半碗,然后又默默的坐在那里,轻抚着梓桑的手臂,想起来什么就哭一阵子,哭一阵子又在那里沉思着什么,时不时自己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我怎么劝他呢,别说让他出去抽一支烟,好像他都没有去尿过尿。

  “哥,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他早醒了,我给他下了睡觉的药。”我说着的时候暗示他看了看止疼泵,他也看了一眼不解的又看了我。

  “我怕他醒了脏腑肌肉组织用力,就让他多睡一会。”

  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下。

  “你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呢。”

  “哥你去歇着吧,我不累。”我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在这里就想应该陪着他,好像我非常喜欢这样的氛围。

  “你要守护他好多天呢,这样不行,而且他还有二次手术呢。”

  “二次手术?”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也瞪大了眼睛。

  “嗯,他的肾需要二次手术。”

  “头一次你没给他做好吗?”看着他那眼神我怎么解释呢,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还要给他做一次呢?”

  “呵呵,你出去抽支烟活动活动,和你大哥说两句话,你瞧你把他弄得,去,听话,要不他下次手术我不给他做。”

  他知道我在难为他,也知道我这样的关心,可架不住我扶起他的手臂。

  实际我也不想让他出去,我喜欢看着他那种沉默的情怀,喜欢看他注视梓桑的表情,喜欢看他哭干了的眼睛,那里有什么?有生死与共?有义重如山?

  我只知道那是一种守护,一种相守,这样的守护和相守里没有一点杂念,是百分百的祈祷祝愿和期盼,像磁场一样感应着梓桑也磁化着我心里的某些东西。

  把他推了出去,强子在门口看见了,就接过了他脱下的大褂自己穿在了身上,洋洋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动,我没让强子进来他穿上大褂自己就进来了。

  那是他想替他的兄弟守护,这也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情——义。

  我坐到了洋洋坐的那把椅子上,强子进来就站在我的身后,好像就是一个呼吸的瞬间,他的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稳缓的揉着我的疲惫,我看着熟睡中的梓桑特别的欣慰也特别的惬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冥想着这甘露琼浆一样的柔情。

  为什么我要写这两章,我是想表达另外一种感情,也是我们忽视的也是在我们身边存在的,就是这种真正的友谊,这种友谊的道义可以让人荡气回肠,你们有这样的朋友吗?

  春节的钟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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