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流沙

  曾经那种四个熊熊出游的场面已经不会再存在了吧，虽然不能够像江南四大才子出游那么的拉风，毕竟曾经的回头率也达到了九成以上。很多的事情我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那段最开心的日子真的逝去了，而且是一去不复返了。他们还可能再作为朋友，不过我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价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很清楚，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可承诺却很少有人能够兑现。

  我如愿以偿的上了高三，那么多年来，我是第一个在工作到第三个年头上的时候，就上了高三的人，它足以对得起我的骄傲。其实，我似乎表现的很骄傲，但何尝不是一种掩盖自我迷失的方式。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好好的带好他们走过最艰苦的那段日子。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我也是一边学习，一边教育他们成长，不过，他们确实比我成长的要好。学习是需要天赋的，我只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而他们很多人的天赋比我要好。能考上清华北大的可能不是最努力的，但一定是最聪明的。像我这样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考不上的，我的未名湖的梦想，需要他们去实现。

  校长找我谈话，给我教育了一番，无外乎是说要努力工作，上了高三是学校对你的器重如何如何的。最后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句“虽然我不想管你们的私事，不过你自己还是要注意自己在学校里的影响的，传出去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

  “我不明白你说得是什么，难道我在为人师表上给我的学生带来不良的影响了？”

  “你也许听到你别人传得你和佟彤的事了，虽然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但别带到学校里来，如果有学生家长来投诉，你就比较麻烦了。”

  “我不觉得我现在的做法有什么问题，我和佟彤的关系是很好，但是关系好也有问题吗？再说传言就是传言，如果这都需要我们避讳的话，是不是学校里的同事都不需要正常的交往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是不是像您这样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关着门谈心，也会传出些风言风语？我在学校里士为了教书育人，我没有觉得我现在的做法会使学生走上弯路！”

  “你别太激动，我就是说说而已。如果没有这事，你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不过以后注意一些就行了，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给你提个醒。如果看到合适的了，你就赶紧找个人结婚吧，这样就没有人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了。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谢谢你校长，不过我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做人原则，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回去后，我还是很郁闷。那天我是第一次在课堂上摔了东西。仅仅是因为学生引起的一件很小的事情。如果是平时，我一定是一笑了之。可那天却出奇的愤怒。学生都没有预料到，很吃惊。后来课代表来和我说，说从来也没有看到我发那么大的火，把班里最调皮的学生都震了。

  我回去没有把这件事和小胖说，能够一个人背的，就不要两个人去扛。我想我还能应付的来，他比我涉世要浅了很多，他不能受到这样的打击。我可以在自己愤怒的时候和校长拍桌子，但是他不能。对于他来说，这份工作很重要，可这份工作对我仅仅是鸡肋而已。

  我一直都相信，如果我想要做，任何性质的工作我都可以做得很好。夏天雨一直都说我太骄傲。其实，他可能不知道，这只是学文科人的一种通病：自命不凡，恃才傲物。

  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觉得没有太多人被自己看在眼里。工作一段时间【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➒➏➒xs.com】之后，才知道这个小地方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学校离了我还是会很好的转下去的，而我如果离开，也不会找不到吃饭的地方。没有也能活得下去，不过现在这份工作的好处就是能够时时刻刻见到小胖。

  我一直觉得小胖是需要我去呵护的那种孩子。可爱而单纯的孩子。喜欢在两个人的时候在我身边撒娇，喜欢在和我呕气的时候抱着他的大抱熊去睡觉，喜欢在夜行散步的时候偷偷的碰碰我的手。

  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离开这里，我们会不会选择像古代先贤一样的，简单地生活，白天耕种，夜里休息。可惜的是，我们都不是地主，我们都没有土地，这也便是一种妄想。

  很多人都说我活得不够真实，总是设想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生活不仅仅是一杯咖啡和爱人的拥抱，还有书籍和希望。如果一个人连梦想都没有了，又怎么会真正的幸福！以前的梦想很简单，做一个自由撰稿人或是作家。但那确实需要去写字过活。有人说，写字的人不会幸福。不过我坚持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不写字不是因为怕不幸福，而是不必再靠写字维生去换取那些奢侈的东西。

  我的生活很简单，生活需求也很低。衣服没有所谓的名牌，就算是有也都是学生能够买得起的运动休闲，商务装在我的衣橱里没有一件；星级饭店很少去，吃饭的地方还是和大学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很少有兄弟陪我一起吃饭了。

  二肥很忙，中午基本上都是我和小胖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一点儿，然后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爬一会儿。虽然家也不远，但我们却懒，当然主要是我懒。

  生活虽然重复，但有人在身边陪伴便也足够有趣。其实，我们常常想要找到桃花源，但事实上，我们却常常不知道桃花源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有追求，可起码你应该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才好。

  那件事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次提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开始的那段时候，天宇也会打来电话，问候一下二肥好不好。我也尽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每次，我都会说还好，可是，分手的人真能够那么好吗？二肥一心在工作上了，他每个月都能够超量完成采访任务，加上和责编的关系不错，砍稿子的情况很少发生，成绩变得很突出。我一直认为，能够取得成功的人一定要有两点必须做到：没有一个扯你后腿的女人，拼搏不懈的精神。

  其实，这两点我们都有，大多数人没有成功是因为第一点，而我们恰恰是缺少第二点。我们太安于现状，我们缺少精神上的麦加。

  曾经在去拉卜楞寺的路上，看到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虔诚的藏族人去朝拜，仿佛圣洁的雪域那猎猎的风声。身躯的佝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望向远方的信仰，可惜，我们没有信仰，更缺少感情上的信仰。

  不过现在他见了我们的面，也不再是曾经和我一样没心没肺的说笑。曾经在迪厅里他和我说的那句话让我们释然。从单纯的兄弟变成了心照不宣的挚友。但同样的话在事隔多年再次说出后，却仿佛使得我们都有了隔阂。当窗户纸真正的被捅破之后，才会发现，看到的裸露的身躯，并不一定比穿衣服的更美。以前一直都害怕这样情况的发生，可是，尽了力还是无可避免。

  在他的面前，我和小胖也不复以前的亲昵状，害怕给伤心人更多的刺激。我是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幸福，无论是不是自己给的，也无论是一种怎样的方式。可是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们还是不同的人。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选择不吃，虽然很饿，可是却没有胃口。而他却可以给自己炒两个菜，自斟自饮，他是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

  但四个人的宴会变成了三个人的晚餐总觉得不那么快乐，不过还好的是，至少还有一个人陪我吃饭。

  这件事刚刚告一段落，我又接到高峰的电话。他也辞去了大学里当老师的工作，一个人南下去广东工作了，据说是他一个堂哥帮他安排好一份外贸的工作。不是大学里的工作不好，而是他找不到工作下去的意义。“我们都处在沟中，但是其中一些人在仰望着天空中的星星。”虽然他不会懂得王尔德话中的意思，但其实我们都是不满足于现状的人，我仰望的天空，却不是他想的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