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天是父亲出殡的日子，我在父亲的灵前已跪了三天，虽然很疲倦很累，但是我觉得应该尽力做好身为儿子的职责；再有，我想趁现在父亲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地、平和地给我时间，让我将内心里想对他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爸，虽然此刻我无法与你正式地交流说话，但是，十年前与十年后我依然要你明白，小弟的去世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受到伤害，我和妈、大姐都深感悲痛，但你把一切的过错放在我的身上，对我不理不睬不言不语的，你知道我在这段日子是如何度过吗？
“爸，或许你不会在乎，你也不会疼惜你这个流落在外头十年有多的儿子，因为你一直认为小弟的死亡因我所造成的，恨不得我替代小弟，对吗？你真得够偏心。。。”
“爸，小弟去世后我远离了我那群哥儿们，我努力与拼命苦读，希望你看到这个曾经令你头痛的儿子有了很大的改进，成绩已追得上像小弟那么优秀。。。但是，你看都不看一下我的成绩单，更不会去学校出席我领奖的颁奖晚会，因为你一点也不重视这个儿子，一直对这个乌鸦嘴不放在心里。。。”
“爸，你知道我为何在我成绩最优秀的时刻，忽然向你们提出我要停学，出外学习手艺吗？因为在前一个晚上睡觉时，在隔壁房间的你冷漠地对妈说，你没能力让我上高中，反正再好的成绩最后还是会离开你们不理。再有，你说的让我流了整晚眼泪的那句，我是乌鸦投身来向你和妈讨债，迟早会要你们清算债务。。。这是一句多么伤我心的话，你知道吗？当然，你不会在乎。。。
“爸，既然如此，我唯有选择离开你们远远的，永远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那么你们就会没事，你们就会长命百岁了。于是，我离开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还有你和妈。。。
“爸，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责怪我离开家十年多，竟然不回家、也不给家一点消息，除了大姐会陪妈到市区见见我之外，但是我心里想着，不在你和妈的身边，你无须再看到我的脸而生气，听到我的话会觉得那是诅咒？。。。
“爸，最后你依然离开了，你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或说早已原谅我。。。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奢望，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对这个儿子还有一丝的挂念。可是，你没有，你完全没有想对我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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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理了小弟的葬礼后，父亲就没有再看或对我说过一句话了，开始自己以为他还在气头上，相信父亲在过些日子后会对这个剩余的唯一儿子好些。。。可是，不但我感到失望，母亲也多次劝导他，他依然没给我好脸色看或说说话。特别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像看到陌生人或混蛋似的，用他那凶狠的眼光看着我，这让我不得不躲着对方，避免遭到他的责骂或轰走。
我虽然知道小弟的逝世，对父亲的打击很严重，但年少的自己总是无法想通，既不是我的错，怎么能把我当作仇人看待？更有的是，我是他的亲身儿子，而不会什么乌鸦投胎的荒唐傻话。。。。。
为了确保不会再伤害家人的心，我远离了与我相处许多年的那群哥儿们，当然他们无法理解我当时的心态与想法，而我也无须征求他们的同意，截然与他们来往。。。我开始勤奋学习与上学，不懂的课程内容我除了请教比我厉害的同学外，我更主动地向老师请教与讨教。
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份付出就会获得一份回报，我的努力与勤奋让我获得了好成绩，同时获得同学与老师们的认同与欢迎。。。但是，这一切没有获得父亲的赞扬与欢心，他变得怪异与不可思议的举止。。。
父亲无法再听到或看到乌鸦的叫声或影子，无论在田里、居家附近只要给他看的或听到，他立即就会取出土制枪支，若不在家附近的话，他就会四周寻找一些可握在手上作为攻击物品的东西，例如：树枝、木条、铁杆等等。。。追寻乌鸦的位置，边追边开始他的攻击，非得让周围的乌鸦死去不可。
“他妈的，那鬼鸟又出现了，不知道这次又是谁遭殃。。。”父亲边寻找边说。
“阿华，乌鸦不一定是向着我们喊叫，你就别折腾自己吧！”在旁的妈经常会提醒父亲，希望对方别把乌鸦当作仇人，非要对方的生命。
“不行，叫啊叫的，它就会飞到我们家里了，妳忘了家里有它的亲人吗？”是谁都知道父亲是针对我而说的话。
“阿华，你就别这样说大熊好吗？你没看到他现在已变好许多了。。。“母亲劝导对方。
“好？狗怎会不吃屎？乌鸦怎会不诅咒。。。”在父亲的心里与思维里，乌鸦就是我，我就是乌鸦。
“阿华，大熊是你的儿子，他不会像乌鸦这样乱来的，你要相信他啊！”
“相信？我呸。。。连小弟都不放过的，他还能算是人吗？我不把他给赶走他该感恩了！“
一直在他们身边做功课的我，强忍着泪水，假作自己耳聋了，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心里却越听越心痛，恨不得立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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