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甫少华看到这儿心里一愣。记得文斌为儿子办满月酒时，曾邀自己去了。看到他一家祖孙三代多幸福，还真为文斌高兴。怎么又恶梦开始了呢?皇甫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知道这是为什么。

  妻子生产期时，她住在娘家。我一个人在家感到无比孤独，虽说也三天二头往岳母家走走探望妻子。回来却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屋。尤其是夜半人静时内心的骚动，欲念充斥着全身。那时又会想起在部队时和某师长的生活。难道我再也遇不到象慈父一样爱我的人吗?他又会在哪里呀!

  一天，我从丈人家看望妻子后回家。路过‘大世界’，买了一张门票进去散散心。这时己经是‘文革’后期，戏曲电影仍以‘革命样板戏’为准，文艺舞台一片萧条。走进大世界的电影放映厅却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连走道也挤满了人，正在放映‘地雷战’（言情小说网：www.♋♋xs.ⓒⓒ）。我挤进了人群在汗臭味的人群里稍稍站稳了脚，看起了电影。

  看了一会，前面那人回头瞅了我一眼，我想可能是挤得太紧，于是我往后挪了半步。那人却也往后挪了一步，这下俩人更贴紧了，我的后面也紧挨着别人不得动弹。前面那人不时地紧靠我，又不时地在动弹。又热又挤又是一股汗液味，我终于忍不住地想挤出电影厅，可前面那人似乎不想让我走，硬生生地堵住，我下意识地拽了他一下，终于挤出了电影厅。

  走出电影厅好一阵凉风，我站立着透了几口气，随即掏出一支烟抽，那人却也随我走出来了，站在我身边掏出一盒烟，说‘借个火’，借着火光我看清了他。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二眼直往我上下打量，对着我说：‘人太挤，我们去其它剧场吧’。‘我们’?!这分明是在邀我和他一起。我仔细打量一番，见老头也不是恶意之人就随他走了。他带我去了京剧场，正演着‘沙家浜’。照样人很挤，他拉着我手挤进了站立的人群中。不一会他就把手搭我肩上，越来越紧，俨然是表现很热络的朋友。这时我感到这场面曾发生过一样，某师长也是这样搂着我……。这老头莫非也是这样……。难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难道又有重现的境遇。我心呯呯跳动不知所措。老头几乎贴着了我的脸，我清淅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随着人群进进出出，老头变换着靠着我身子，我也没心思看台上的演出，只是不安地瞧着周围人是否在注视我。

  剧场散了，走出大门。‘你住哪，我送你’，‘一起去吃点心’，‘我们一起走’。老头热心地对我说着。我说不用了，明天要上班。他拉着我的手说：‘明天晚上在这门口等你，一定要来’。

  回到家己是深夜，躺在床上回想刚才一幕，我失去了睡意。看看诺大的床，那半边空着的是妻子位置，我内心犹豫了。我该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