徦珵瑧喜欢凌髐蜭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他因此惹恼了凌髐蜭的亲
叔叔致使人家来杀他的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丞相的女儿林静铭把凌髐蜭叫入了林静铭自己的房间。林静铭是林静影的妹妹,相府的二小姐。
凌髐蜭知道这位小姐生性骄纵,所以在她面前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平时尽量躲着她,如今见她叫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有什么事?”
“啪!”没想到林静铭回答她的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
嘴角淌出了滴滴鲜血。
林静铭得意地一挥手,“按着她跪下!”
两个婢女立刻抓住凌髐蜭的手臂,把她狠狠按在地下一个针板上。
“啊!”凌髐蜭痛苦地叫了出来,针板上全是钢针,俨然是一个私刑的刑具,钢针受到压力,深深刺入了凌髐蜭的腿中。
听见她的叫声,林静铭甩手又打了她一个
嘴巴。
“很痛是不是?”林静铭得意地望着凌髐蜭,“还有更痛、更难以忍受的!来人!”
两个男仆推门而入,手中拿着手铐脚镣、一把匕首和两个罐子,一个男仆毫不犹豫地将凌髐蜭带上手铐脚镣,锁在地上,原来这地上有铁环,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如今正好将林静铭的犯人用锁链固定在上面,使这犯人寸步难移。
“珷儿,我要是把你身上划满了伤口,伤口处涂上蜂蜜,然后让蚂蚁来咬,你会是个什么滋味呢?”林静铭不怀好意的一笑,向四名仆人挥挥手,“动手!”
“小姐,不要啊!”凌髐蜭惊恐地叫起来,巨大的恐惧使她身上的痛楚增加了十倍,“小姐,奴婢做错什么了?你要如此对我?”
林静铭冷笑道:“做错什么了?你抢了我的人!我是林家大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名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去勾引他?就算我爹认了你义女又怎样?在别人眼中,你只不过是一只得宠的哈巴狗!”
说话间,几个仆人已在凌髐蜭身上划了数十道口子。两个罐子中原来分别装着蜂蜜和蚂蚁,仆人们将一只罐子中的蜂蜜一点一点涂在她伤口处,似乎生怕她不够痛,然后取来另一只罐子,将蚂蚁一下倾倒在她身上。
蚂蚁极爱甜食,见了蜂蜜如获至宝,大口大口地吞食,似乎生怕吃了一口再没有了,但这对凌髐蜭来说却是致命的痛楚,那又痛又痒的滋味远比钻心的疼痛难受几十倍,她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一盆冰冷的水泼在她脸上,使她又醒了过来。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向您保证,以后不再同管家说一句话,否则……否则您就割了我的
舌头!”凌髐蜭再聪明,面对这霸道的主子也只有求饶的份。
“那就好。”林静铭挥了挥手,四个仆人拿来扫帚,将凌髐蜭身上的蚂蚁掸下来,捉住,重新放入盒内。
“让你那个亲
叔叔来府上给铖桢道歉,能做到吗?”林静铭负手面对窗棂,“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刺杀铖桢?”
“能……能做到。”凌髐蜭皱紧了眉头,蓝溯真是给她闯祸。
“还有,今天的事,多一个人知道,我唯你是问!”
“是……”
“放开她吧!”林静铭不耐烦地下令,四个仆人解开锁链,凌髐蜭勉强站起来,已无法下跪,“奴婢……告退……”
“滚!”林静铭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凌髐蜭勉强回房,包扎了伤口,换了衣服,可这天大的委屈又去向谁诉说呢?
瑰夜尚在冷仙处没有回来,她给瑰夜留了一张字条:
瑰儿:
我出去片刻,不必担心。
髐蜭
然后,凌髐蜭跳出已锁了的后门,跑入了一家酒馆,借酒浇愁。
这不是凌髐蜭该来的地方,更不是她该喝的酩酊大醉的地方,但她来了,而且喝醉了。
此刻是黄昏,夕阳散发着并不耀眼的光芒。当凌髐蜭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时,几个酒客也跟了出去。
这几个人是本地最无耻的流氓,今日闲来无事到酒馆中喝酒,不想碰见了凌髐蜭,他们从未见过髐蜭这么美丽的少女,一时竟看呆了,直到凌髐蜭离开,他们才记得追赶。
凌髐蜭的步伐不快,因此他们很快追上了她,此刻几人正处于一个街角,众流氓拦在凌髐蜭前后,满面不正经的嬉笑,满口中冓之言,实在不堪入耳。
以凌髐蜭的能力,处理这几个流氓就等同于一个常人踩死几只蚂蚁,但她实在喝了太多的酒,又加上上三次受的重伤,平时用得烂熟的法术这时竟全都想不起来,堂堂三界第三的高手此刻竟仅能勉强对付几个流氓。
几个流氓挨了拳脚,恼羞成怒,开始向凌髐蜭反扑,双方的力量在伯仲之间,因此谁也没捡到便宜。不久,头破血流的流氓们满面怒气和不甘地撤退了,临走时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凌髐蜭身上也多处受伤,剧烈的疼痛把她的意识从模糊中拉了出来,凉爽的风带走了她的酒气和醉意,她痛苦地蹲在这狭窄的街角,抱头想痛哭,却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
“凌儿,是你吗?”忽然,一袭莲花的香气由远及近,一方墨
黑色的手帕递到凌髐蜭面前。“你怎么了?很疼吧?”
“我……没事……”抬头,凌髐蜭望见眼前的倩影,这影子渐渐模糊起来,凌髐蜭竟忘了接手帕。
“凌儿,你受什么委屈了?哭什么?是几个流氓要欺负你吗?你不是还没等我过来帮忙就把他们轻易打跑了吗?”对方轻轻为她拭去了泪水与流到脸上的血水,凌髐蜭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的手。“小槥……”
喊出这名字的同时,凌髐蜭忽然感到了异样,头开始剧烈的痛,心像忽然裂开了一般,一道裂痕在心中出现并扩张,似乎诚心要把心劈成两半,仿佛有什么被困住的东西非要挣脱出来。这一切来得突然而又无法控制,而在自己的意识即将控制不住自己时,不知又从什么地方飞来一股力量,让她在接近神志不清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小槥……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你……”
似乎一切的爆发只是为了这一句话,当这句话被说出来,一切的异样瞬间消失了,神智又重新控制住凌髐蜭自己。凌髐蜭怅怅地叹了口气,用凄凉的目光望着血沉槥。
“你怎么会很久之前见过我呢?”血沉槥对她的话有些惊愕,随即平静了下来,“你伤成这样,你的家人知道吗?要不然你同我回家吧!我家中有不少药。”
“不。”凌髐蜭站起来,“我不想让你的家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小槥,谢谢!”但这次站起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尚未来得及迈出一步,便眼前一
黑,倒了下去。
“凌儿!你怎么了?”血沉槥见她晕倒,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将她搀扶到自己的马车上,扬鞭飞驰。
“小槥……”凌髐蜭在半昏迷中喃喃念出一个名字,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那个叫凌髐蜭的男孩把一名黑衣女孩拉入了一间屋子里。
“小槥,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让你逃出去!”男孩用坚定的目光给予女孩力量。
“可……可你呢?”女孩担心地望着他,“我出去了,你呢?”
男孩握住女孩的手,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坚定而真挚的笑容,“小槥,相信我,只要你能逃出去,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
男孩转身点燃了身后的小屋,拉着女孩一起向外跑去。
“着火了!”忽然间外面喊声大振,蜩螗沸羹,不知多少人慌做了一团……
凌髐蜭被吓醒了,她抬眼望了望周围,这是一家农舍,血沉槥正坐在一旁捣药,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凌髐蜭柔和地一笑,自己身上的伤口已被小槥细心包扎好,此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小槥。”凌髐蜭小声叫她,怕她太过专心惊吓到她。血沉槥回过头来,一张充满阳光的脸上漾起水波一样的笑。
“小槥,你会医术?”
看着凌髐蜭惊奇的样子,血沉槥有点得意,“是啊,我的医术还不低呢!怎么,你不会医术啊?”
“从小
父母连跟医术有关的东西都不让我碰,他们还给我订了个死规矩,一不许行医,二不许教书收徒。否则,他们至死也不饶我。”凌髐蜭叹气道,“我当时不明白,心想反正除了这两样我干什么他们都说不管,一气之下去偷了别人十文钱,
父亲不在家,母亲看了反而叫我天才,唉!当时我真弄不懂他们怎么想的,直到我长大了一点母亲才告诉我,我出生时来了一个妖怪,自称鸱枭,他要杀光我们全城人,父亲和官军都打不过他,后来他向父亲提出了这个对我的要求,说如果父亲答应了他就收手,父亲见这个要求不难,就答应了下来。”
血沉槥越听心越颤抖,一不许行医,二不许教书收徒,那岂不也是她家的规定?
“小槥,你怎么了?”凌髐蜭看见血沉槥这个样子有点为她担心。
血沉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明天我就要离开相府,回随心阁了。”
“为什么?”凌髐蜭浑身一颤,仿佛遇到了轰雷掣电,在内心里,她已将血沉槥视为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忍心挚友就这样离她而去。“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这是阁中的安排,日后如果有时间,我……我一定会约你再见面的!”
凌髐蜭默然,二人静坐相望了许久。
不远处,荒郊野外一座华丽的府邸。
一个少年王侯正专心致志地在一间不透光的大房间里配置各种溶液,他只有十五、六岁年纪,金衣曳地,高贵典雅,粉妆玉砌,宛如傅粉何郎,但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那仇恨重得仿佛他不是来自这世间,而是来自比地狱更
阴暗、更可怕的地方。
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富商轻轻走到了少年王侯的身边,“孽儿。”
“父皇。”少年王侯竟看也没看父亲一眼,俨然忙得忘了一切了。
“孽儿,你现实一点吧!你根本造不出男孩!”中年富商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就那么喜欢男孩吗?还是你根本就幻想造出一个三界之主?”
“父皇,儿臣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由我或者我造出的人统一三界。”少年王侯停下手中的工作。
“荒谬!”中年富商一拍桌子。
“儿臣该死!”少年王侯连忙跪下。
“你……你不顾自己的责任,抛下了你创立的自由之邦,还亲手造成了髐蜭的悲剧!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父亲?”中年富商大吼道。“我还以为你回到圣界是为了追寻美好的回忆,万没想到你……”
“父皇,儿臣知错了。”少年王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中年富商心软了,把儿子扶了起来,“孽儿,不是为父诚心阻挠你,为父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前天刚刚与北君、天帝、如来大打出手,受的重伤还没好,刚刚两天就又想着做这种消耗真气极多的事,你说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父皇请放心,儿臣的‘不灭剑诀’三界无双,用它恢复体力也是快之又快,儿臣没事的。”少年王侯自信地说。
“是吗?”中年富商袖子一拂,一道【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➒➏➒xs.com】白光直奔少年王侯而来,少年王侯飞快挥动右手幻化出一道铅灰色光幕,白光撞击到铅灰色光幕上,一声脆响,与光幕一起破碎。
但这少年王侯的情况显然不怎么样,他后退一步,紧紧按住胸口,脸色惨白,险些摔倒在地。
“孽儿!”中年富商连忙扶住儿子,“孽儿,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少年王侯虚弱地笑笑。
“这还叫没事?”中年富商又气又心疼,“来人!”
“奴才在!”四个太监应声而来。
“扶太子殿下去休息!”中年富商命令道。
“是!”四个太监分外小心,主子年轻时妻子离开了他,到了现在就这一棵独苗,要是出了问题他们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