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瑰夜与凌髐蜭分手后,最痛苦的并非凌髐蜭而是蓝溯,他茶饭不思,常常一个人叨念着:“我上哪去找复国最需要的东西?”然后一发呆就是一天。乐晓嘿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开导他:“凌姐姐和瑰夜没有戏可演了,不代表你的希望就破灭了,我看那个血沉槥和那个紫坽甝,对她都有点意思呢!据说自从瑰夜走后,凌姐姐就将紫坽甝接入自由之邦了。”
“真的?”蓝溯仿佛在绝望的泥沼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现出平时少有的充满希望的目光。
“我骗你干什么?蓝哥,做人不能尽往窄处想,要乐观一点。”乐晓嘿继续劝他,“有句话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往往在绝望时会出现转机,你那么悲观干什么?你看看我,多乐观!”
“晓嘿,你就是太乐观了,凡事尽往好处想,这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以后就明白了。”蓝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蓝哥,难道像你这样,愁眉苦脸就对了吗?”乐晓嘿勇敢地反驳道,“我知道,你比我懂的多,可这并不代表你就比我快乐,比我更对我的人生有经验。”
蓝溯沉思片刻,点头答道:“此言也有道理,对了,晓嘿,这几天你的好心情全让我破坏了吧?不如我今天给你赔礼,请你一顿如何?”
乐晓嘿喜出望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蓝哥,真没想到你能这么说!人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们还没别呢,你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别说
嘴了。快走吧!”蓝溯一拉乐晓嘿衣袖,二人走出客栈。
蓝溯与晓嘿所在的客栈离自由之邦的大殿自由之殿不远,蓝溯坚持请晓嘿到一个大饭馆吃饭,二人走过自由之殿外墙的入口前时适逢另一个人迎面而来,一见此人,蓝溯的脸色立刻变了。
“徦珵瑧!你给我站住!”蓝溯怒喝。
徦珵瑧一愣,站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闪过一丝明了。
“你干什么去?”蓝溯的语气不亚于见了灭门仇人,今天碰见了徦珵瑧,他正好发泄一下几天来心中的积怨。
“瑰夜已经离开珷儿了,我也该去找我爱的人了。以前,珷儿之所以排斥我,是因为我不了解她,使她误会了我的关心,这次……”
蓝溯不等他说完便甩出一串令人伤心的话:“闭
嘴!你的消息还很灵通嘛!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侄女凭什么会爱你?她即使爱,也应该爱一个出身高贵有钱有势的人,你算什么?况且你看看你自己!你那点配得上她?你有什么资格去爱她?像你这样的人我还看不懂?你就是朝秦暮楚,勾引女人人勾引惯了,如今又想来勾引我侄女,玩弄她的感情!哼!我早就识破了你的
阴谋!再告诉你一点,髐蜭让我在这儿等你两天了!她让我警告你,即使瑰夜离开了,她的身边还有血沉槥和紫坽甝,你这个东西最好识趣点离她远点。否则,我这个当
叔叔的可以代她把你打成残废!”
徦珵瑧对这番话不为所动,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阻挠我和髐蜭,现在我也告诉你,我绝不会放弃髐蜭,你也无权左右髐蜭的命运!人非草木,又有几个是铁石心肠?我坚信有一天我能打动髐蜭,给她幸福。至于你说的一切,除非髐蜭亲口对我说。否则,我只当你又在编造谣言,挑拨离间!”
蓝溯不听此言则已,一听勃然大怒,“反了,反了!你这宵小之徒简直活够了!让你尝尝本县的厉害!”说话间,流云双钩应手而出,幻影神镜自动飞起,停在蓝溯上方,爆发出一道蓝光把蓝溯保护在内。
不明真相的乐晓嘿对这一番对话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二人剑拔弩张,深知自己实力的他连忙退到安全的地方偷看。
蓝溯的法力,徦珵瑧早已领教过,他深知自己并非眼前这个狂怒且铁了心拼命的人的对手,因为上次相府中碰见过蓝溯,这次来找凌髐蜭时他断定此人必会阻挠,因此随身佩戴了一把宝剑。
蓝溯睁着愤怒的双眼,身体一纵上升三丈,仰天大吼:“天地无极,斗转星移,妖孽恶畜,天地不容。”随即,他的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钴蓝色光线,劲风吹拂起他的衣衫,使他整个人宛若停歇在一片汪洋的上空,双手挥起流云双钩,两钩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一道钴蓝光在流云双钩上突现,并迅速转变为尺长的光带,旋转如电,这静谧的颜色也因为主人狂暴的愤怒显示出了撕裂乾坤的力量,钴蓝光线飞速旋转着,以横扫千军、无往不胜的威力攻向徦珵瑧。
徦珵瑧情知不好,他飞身跃到空中,挥动长剑一连发出四道剑符,分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剑符发出四道青光,四道青光瞬间扩展成光幕连接在一起,宛如一个铁桶,将徦珵瑧牢牢保护在内。
钴蓝光冲击到青光之上,砰然巨响,剧烈爆炸,地动山摇,四道剑符与钴蓝光相互抵消,一齐化为了光点,四散纷飞,宛如彩云流星,映霞长虹,缓缓坠落,说不出的美丽。
但乐晓嘿是无心欣赏这美景的,二人的法术震得屋宇动摇,乐晓嘿站立不稳,又不敢扶那些摇摇欲坠的屋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心里憋气,早暗暗在肚中将二人是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这巨响显然也惊动了自由之邦和这周围的贫民,几个不明所以的贫民出屋大呼:“不好了!地动了!”
乐晓嘿心中暗骂:“动什么!还不是这两无事生非的家伙,为了一点小矛盾,不顾别人感受,执意闹个山摇地动!哼!有本事的人还不都如此!”
此时,一个农妇忽然向天上一指,惊叫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蓝溯在与徦珵瑧的对决中由于过于愤怒失误连连,导致他们二人一时间难分高下,早已怒气难平,一见这农妇也来烦他忍不住怒令智昏,将怨气发泄在这名农妇身上,流云双钩带着一道蓝光,从头顶直劈向那农妇。
那农妇乃是个平常之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此情景当场吓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住手!”关键时刻,不忍蓝溯滥杀无辜的徦珵瑧飞身跃到了蓝溯对面,长剑自下而上抵住了蓝溯的流云双钩,两兵刃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多管闲事!”蓝溯拧眉立目,怒上加怒,单钩抵住长剑,巧妙地抽出另一只钩子刺向徦珵瑧右臂。
见躲已来不及了,徦珵瑧右手发出一只燕尾镖打向了蓝溯肩头,流云双钩在徦珵瑧右臂上划了道伤口,而燕尾镖也正打在蓝溯的左肩上。
二人同时落地,彼此敌视着。
忽然,远处奔来一队官兵,跑到二人面前。
“军爷救我!小人乃是无辜良民,被这江湖恶人无事寻衅打成这个样子!军爷可要给我做主啊!”见一时胜不了徦珵瑧,蓝溯索性想了个损招出来。
那队官兵闻言,一齐围住了徦珵瑧,那为首的官兵一见徦珵瑧的脸,大吃一惊,连忙下跪:“大人!”
徦珵瑧冷冷望了蓝溯一眼,“实话告诉你,如今我是八王爷手下的官员,今天你的运气很不好,随我到官府走一趟吧!”
蓝溯心里一沉,暗叫不好,虚晃一招,拉着晓嘿蹿房越脊落荒而逃。
荒郊。
蓝溯与乐晓嘿在一片
乱坟之中停住了脚步,此时虽值夏季,但这个地方依然显出了荒凉的气息,红褐色的泥土裸露于地表,几株歪歪斜斜的不知名的花草无
精打采的开在坟墓上。
蓝溯抑郁气愤,这荒凉的景色使他触景生情,气上加悲,一顿拳脚将坟地中少得可怜的几棵树木打得非断即折。乐晓嘿看得胆战心惊,见他停了手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去:“我说蓝哥,你又发什么威啊?我知道,不就是你今天遇上了你的仇人,你们难分上下,官兵来了反而向着他,你只好撤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如此吗?蓝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什么性格?可该改改了!”
蓝溯发泄之后心情稍好,听了乐晓嘿的话略略点了一下头,静静站在原地,默然不语。
乐晓嘿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为蓝溯包扎肩上的伤口,蓝溯一愣,忙接了过来【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699xsw.com】。“我自己来好了。”是啊,亡国的这些年,自己在外面受了伤不都是只有自己处理吗?这使蓝溯早已对别人的好意有了一种恐惧。他不是不再相信这世上有好人,但他认为所有的好意背后隐藏的都是骗局。
乐晓嘿看着蓝溯取出药粉自己处理伤口,忍不住开口问道:“蓝哥,刚才和你打仗的那个人是你的仇人?”
“也差不多。”蓝溯不置可否。
“差不多?仇人还能差不多?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来的什么差不多之理?”乐晓嘿对这个答案感到不可思议。
蓝溯由衷叹道:“千万不要奢求别人去关心你关注你,也千万不要奢求别人不敌对你,在特定的情况下,即使亲人都可能成为你的仇人。按照这个逻辑,你说全天下能有几个人不是你的仇人?其实按常理,我和那个徦珵瑧——就是同我打架的那个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他本想实话实说,可心中突然有一种力量将他这种想法扯了回去,使他不由自主地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在林丞相府与林丞相的女儿林静铭私通,被林丞相赶了出来,谁知他色心不死,脚踏多只船,勾引朝中王、郑等多位大臣的女儿,如今主意又打到了髐蜭的头上,你说我能不管吗?还有……”
乐晓嘿不明真相,当了真实,忍不住义愤填膺:“这样的人不教训,你我枉为男子汉!蓝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把凌姐姐当成了我的亲姐姐,敢对我姐姐不利,得先过了她弟弟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