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小说 > 如果我变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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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0-09-06    作者:何奈无知音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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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一切收拾干净,我跟他着装出门、激动的是他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我刚要问他为何不打领带,他说打领带太正式。他自己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最后露出满意笑容。无法形容他穿正装模样,比值的身材、雪白的发发、黑与白交叉的眉毛,一口整齐的牙齿。

  我不由地惊叹到、“这未免太帅了吧?爷爷、你年轻时是不是泡过很多女孩子?”

  他使劲刮了一下我鼻梁、严肃道、“用词不当、怎么能叫泡、那时候是纯粹的谈恋爱,不像你们这个时代、那些事太随便。”

  “你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我就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穿西装真的迷人,就差一条领带、再配上一条蓝色领带,那你就是完美老男神。”

  “真有那么好看,你这坏小子没讲假话吧?”他冲镜子照了照、微微一笑。

  “你自己肯定不觉得,但我能分辨啊。不过还差最主要的一点,不然就十全十美了。”

  “差哪一点?”

  “就差给我一个拥抱,最好再亲一下我,那样就堪称完美。”

  他笑容可掬、双手捧起我的脸、“想得美,谁知道你坏小子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爷爷觉得奇怪、你怎么跟别的年轻人不太一样,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我跟他们肯定不一样,我是我他们是他们、再说他们有那么帅的爷爷?”

  “反正你嘴巴是每天都捡好听的哄我玩,不过我爱听,证明这个孙子没白捡。”

  “走吧、出发。” 

  他已经到了不需要刷公交卡、可他每次坐车都交钱,同时他还给了我一张公交卡,看上去很久以前的,上面用一层纸包裹着,不知用了多少年。我猜想应该是他的,不然怎么可能用成这样。对我来讲这可是贵重礼物,一定不能弄丢。

  早晨的微风吹在身上不冷也不热,也许他年纪大、穿的比我要多一件。上了公交车、经过三站地来到他说的雀山亭公园。这座公园要收费,门票十块钱,当地老人免费。搞笑的是他居然买了年票,然后他把票给了我,自己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我在身后就像他的小跟班。

  “你不是免费的吗、为什么还要花钱买年票,你这叫浪费。”

  “公园本【言情小说网:ẃẃẃ.9969xs.com】身游玩的人就少,大部分还是当地人,如果我再不买票、打扫公园的人都要失业了。反正我还有些退休工资,一个人用足够了。”

  “你就是老好人。”

  公园往里面走有座山、海拔在一千一百米左右,他说年轻时和爱人经常走到山顶,现在老了、腿脚不像以前那么灵活,而且体力跟不上,就很少去山顶。

  看得出他还是无法走出失去伴侣的过程,不过情有可原、再怎么说他们走过了一辈子、当中的情感又岂能是我可以猜想到。

  “转眼一看、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感觉自己昨天还是小伙子,没想到今天就成老头了。”

  我跟他并排走着、公园有许多林荫小道,我们选择了最僻静的一条,加上来公园游玩的人少之又少,我们一直享受这里带来的安静。前面有座亭、他拉着我走的稍微快了些,看出来他有些激动。走近发现亭两旁柱子刻下两句诗,我刚要念出来、没想到被他抢了先。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以前挺想在农村过简单舒适的日子,现在老了、对那种生活更加渴望。实在不行我先回老家、屋子让它空着、有人要就卖出去、没人要放那里也不碍事。”

  “你走了我怎么办?”

  “跟我一起回农村你不怕?再说那里可没工作,你不挣钱娶媳妇啊,还要照顾你父母呢。”

  “我父母现在还年轻,再说我还要保护你呢,你忘了吗?”

  “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前程,你应该多出去闯闯,毕竟你才二十来岁,怎么能一直围着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

  “爷爷、你是不是嫌我烦?我可以改、真的、你别不要我呀。”

  “爷爷没说不要你、看把你急的。我只是担心你以后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我在这个小地方守到我去世吧?”

  “不许说去世,你还没活到一百岁呢。”

  “以前我和你奶奶走累了经常在这里休息,她跟你一样话特别多,也爱讲笑话。自从她走后、我的生活少了好多莫名的东西,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所以我是她派来保护你的,你要听笑话我也可以讲啊。不过我只会讲黄色笑话,你听不听?”

  他瞪了我一眼、而后眉飞色舞地说:“我看只有你媳妇以后才能管教你,说不定以后你那耳朵可要遭殃了。”

  “那我就不结婚,跟你过。”

  “我也要拧你耳朵、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一天到晚瞎胡说。”

  “爷爷、我可不可以问你老一个私人话题?”

  “问什么?”

  “你现在对女人真的没欲望了吗?”

  他佯怒道、“是不是耳朵痒了,刚说完你又来了。你在家跟你爷爷也这样讲话吗?”

  “你就是我爷爷啊。”

  “明天我就给你找个女朋友管着,免得你脑袋想些乱七八糟的。”

  “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吧,今天有我陪你肯定能上去。”

  “有你在能把老头子气死,啥话都敢问。”

  “谁让你打扮的这么好看、我好奇有多少女人愿意倒贴你,所以就问了嘛。既然你不喜欢这个问题,我们换个问题。”

  “不许问、看路。”

  “你为什么上身穿西装、下身要穿布鞋呢?感觉好奇怪。”   

  “所以没打打领带、这样穿比较舒适、也休闲。”

  “为什么你们老人走路总喜欢把手背在身后呢,很舒服吗?”

  “这样走路比较自在、当然也有其它因素存在。就像你为什么啥话都讲、是一个道理。”

  他说完我竟然在偷笑,不过我并没有生气,反而高兴。他心态越好、我每天也就少一份顾虑。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恋爱、同时也了解到何为暗恋。

  山顶距离我们还很远,也许跟他说那样、年纪大了、体力也跟不上,走一会儿他就要休息,或者在路边亭子里坐一下。公园里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在山上飞来飞去。他望向很远的地方,深邃空洞,我想他又在回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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