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缓慢地向我逼近,不觉中脑袋也压的更低,我做着垂死的挣扎,老张走到我身边,我似乎感觉到了他冷冷的目光,我脚一软,所有的挣扎也都荡然无存,“老张,我……”
“没事。”老张打断我,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的怒气,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张耸了耸那宽厚的肩膀,嘿嘿笑道:“小江,其实说开了也好。”
我这才觉得老张跟小余根本没有可能,无论我暗中怎么帮着小余,还是改变不了,本以为可以送个助攻,却不想最后竟是自摆乌龙。
“小江,感情的事强求不得。”老张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也求之不得。”
我抛给他一个微笑,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就好比我和韩胖子,你有情我有意,还不是迫于世俗的压力才走到了这样的境地,更何况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的老张和小余。此刻我忽然很想知道老张的过去,关于那照片的故事。
“老张,能给我讲讲那照片的故事吗?”
老张看了我一眼,便转向远方,外面的雨已经大了起来,无情地飘洒而下,冲洗着老张的记忆,往事一幕幕也浮现在脑海,“你说小亮啊,他之前也是我店里的帮手,他跟小余一样,总是整天腻着我,我喜欢跟他聊天,那小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总是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可我并不觉得烦。”
说到这,老张对我腼腆地笑了笑,我扬起嘴角示意自己在听,老张接着说:“后来我们相处的更加默契,几乎是形影不离,感情也慢慢地升温,每次小离别都是牵肠挂肚,相思无尽,那时才发觉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友情,后来我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小亮也意识到了,还是小伙子胆子大啊,后来他直接跟我说明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什么对不对,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就这样,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三年,那段时光我就像是置身天堂。”
每当我回想起美好的时光,脸上自然也是幸福的,老张也不例外,可是,那都是曾经沧海,如何才能长流至今呢?老张幸福的（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神色渐渐消散,饱满的额头写满了悲愁,“后来啊,他家里催他结婚,这个消息一下将我从天堂打入了地狱,那时我才彻底醒悟过来,在现实的社会我们根本没有未来,过后我跟他说要结束这段感情,他苦苦哀求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我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他回家了。”
“那后来呢,他结婚了吗?”
“后来他再没有回来找过我,应该是结婚了吧。”
老张的故事让我不胜唏嘘,我想,婚姻就像是同志间的一道巨大的鸿沟,让人难以逾越,无奈劳燕分飞,包括我,老张还有那无数的人,都坠入了深渊,成为了牺牲品。我们就像是填沟的石子,被现实倾倒而下,而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这道鸿沟,才会填满,变成康庄大道。
老张还沉浸在回忆中,黯然神伤的模样让我心疼,同病相怜的我何尝没有过这样的体会呢,“老张,今时今日不也是春暖花开吗?”
我学着老张当日的模样,老张这才绽放出笑容:“哈哈,对。”
老张笑面如花,刚刚哀伤的神情不着一丝痕迹,我想,有阅历的人,总能把事情看得轻淡,任风吹散,老杨也是如此,韩胖子也会这样吗?他是否想起我,也是这幅模样,就像刮起的轻风,尘土缠绵飞扬,而他的心就像那沉甸甸的石砾,在尘土飞扬中纹丝不动。这样想着心里虽有不甘,但是如若真是这样,韩胖子心里应该是平静的,兴许他现在过得不错,这样多少让我心安一点。
下午小余打电话找我,本想让他来店里,但老张一直在,便答应他在赣江咖啡碰面。出门时跟老张吱了一声,老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没再多想便去赴约了。刚迈进咖啡厅,就见小余站起来想我招了招手,我坐下看了看他,还好并不是早上那样怒气冲天,我心里松了口气。
见我这样看着他,小余便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江哥,早上不好意思啊。”
我知道他找我是早上的事情,可是我以为他会骂我或者抽我两巴掌呢,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张着嘴诧异地看着他,小余接着说:“其实最开始我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你早上说老张也喜欢我,还说的跟真的似的,我还以为是老张故意跟你说的,搞得后来我从天堂掉进地狱,情绪失控。”
我说过老张也喜欢你吗?我回想了一遍早上的话,心不由地咯噔一下,该不是这小子会错意,然后贸然行动了,我拍了拍额头,“靠,我的意思是说老张也跟你一样是同志。”
“啊?”小余一愣,回想着我的话,方才喝了口饮料摇摇头,“人才。”
我也一时无语,小余苦笑着说:“哎呀,也没什么,我早知道是这结果。”
误会解除了心里也舒畅了,或许更是因为小余如此看的开,并不像我深陷不拔,有时我也懊恼,为何我做不到这样云淡风轻。外面的雨已经很小,而正是这样绵绵细雨,才让心生惆怅,车来车往,一股莫名的孤独感涌上心头,以前有韩胖子在身边,而现在,我跟小余、老张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一样,独自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未来,而这现实的天空中,不仅没有一丝光亮,却还在细雨纷飞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拨云见日。
回到了店里,老张见我来了就对咧嘴笑了起来,我总觉得老张的笑容有种魔力,总是让我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刚刚满腹的心事也随着消散开来,老张便开心道:“小江,晚上在这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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