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骄阳似火的七月，铁石心回到了阔别十多年的沫沙河林场，并不是他有意拖延而是他在另一个林场也是副场长，虽然那是两个林业系统的林场，但是交接的手续是一样的。

  其实他并不在意是那个系统的林场，国有也罢地方也好只要干的开心就可以。但是夏津还是在自己下台之前把他调回了沫沙河林场，算是还他一笔债也好了了他的夙愿也罢，总之他又回到了这个自己曾经备受磨难的地方。

  他去见夏津的时候，夏津只说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我看中的是你的才华，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希望你能给沫沙河林场带来好的生活。铁石心看着已经半头白发的老局长，心里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怨恨。

  是他以成分的问题软硬兼施的糟蹋了自己，把自己引上了一种情感的纠葛当中，又是他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调出了沫沙河林场，使自己在别的林场快乐的生活，而今又是他再次把自己调回了曾经屈辱的沫沙河林场。

  这一切反反复复难道都是那个时代留下的痕迹吗？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不再计较夏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没有夏津自己也是徘徊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一个怪物，到是夏津让他知道了男人原来还可以当做女人来赏识。情感也罢孽缘也罢那毕竟也是一种乐趣，一种刻骨铭心飘飘欲仙的感觉。

  绿色的212吉普车载着他行进在通往沫沙河的内道上，旁边坐着他的二儿子铁通，在众多的儿子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铁通，一天像个二流子一样的喝大酒泡小妞打仗斗殴，被管教了好几次，他真不明白这个儿子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

  长的尖嘴猴腮不像自己魁梧而健壮，学些成绩从小就不好，好像长了一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还有就是那条根，比蚕蛹大不了多少，却早早知道了玩女人，真不知道他靠什么来满足女人的要求。

  他甚至好几次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的，都说生命有遗传在里面影响着它的大小，可是自己的就是一条蟒蛇，而铁通的就是一条蚯蚓反差也太大了。

  但是他又确信铁通是他的儿子，虽然体格和脸盘有差异，但是那鼻子眼睛还有嘴，简直就是在自己脸上挪过去的，再加上那时候他和妻子正天在一起起腻，根本不可能被别人钻了空子。

  所以这次他重新回到沫沙河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给他安排一个子女就业，而这个子女就是铁通。这次回来只是上任交接所以家属没有全来，只带了一个铁通在身边让他熟悉一下情况，照顾一下自己加深一下父子感情。

  铁通听说要回沫沙河自己还有了正式的工作，心里自然和高兴，也变得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少收敛了许多，来的时候剔去了满脑袋的爆炸头发，脱去了大喇叭裤，找了一身工作装起身跟随。

  车是原来林场的车，因为沫沙河这里自己还没来报到，也不想兴师动众的让车来接。看着熟悉的山山水水，想着自己心中的未来规划，他的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微笑，一会是开心地笑一会是慈祥的笑，当车子开到6里地防火大架子的时候，他的微笑变得有些阴森。他示意司机把车停先来，一个人点了一颗烟走到大架子下面看了很久。

  大架子是最古老的防火瞭望塔，那时候的条件有限是木质的，上面有一个四面带着窗户的小木屋。当然窗户是空的只能在上面避雨但是不挡风，也是为了方便瞭望。铁石心右手推了推大架子看它是否还像以前一样结实。因为在这个四面透风的小木屋里，夏津不止一次的以防火为名污蹂躏了他。

  摁灭烟头车子继续前行，走了能有二里地到了那片红色纪念的白桦林，车子再次停了下来，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在这里，自己第一次被戴代宏怂恿别人给自己扒了溜光，在总目睽睽之下被男人们弄得出了丑缴了枪，以至于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裤裆里装着一个六根火柴还余一个大桃子的器具。

  终于看见场区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孤零零的砖房，当时那是一个批斗的场所，自己曾经挂着大牌子，被摁在那里人人批斗，也曾按照崔明的口令老老实实的立正，还要前不出手后不漏肘，双腿不能有缝隙。

  自己活脱脱的一个懂技术的知识分子，在这里所有的斯文都被扫罗。还有那个夜晚自己的老婆蒋英来给自己送饭，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崔明占了便宜，他那时死的心都有了，那叫什么年代，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真他妈的法西斯。

  还有那个现在是工会主席的王国汝，居然在糟蹋过自己以后，喝点酒逢人便说我干过铁石心的屁股，他妈的都说三扁不如一圆操屁眼赶上过年，才他妈的瞎扯，这臭老九不光人臭思想臭连屁股都臭不可闻，让铁石心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他知道他们那是变着法的折磨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结在里面，那年头人整人就想杀狗玩猫一样的随便。

  夏津看到事情发展到到那样的地步，才暗中运用手中的权力把他调离了这个林场，因为他还是喜欢铁石心的，那个时代只有他夏津知道这样的事情在西方叫同性恋，而处于偏僻林区的其他人只觉得这是一个糟蹋别人的乐子，是众多的抹杀别人尊严手段里的一种，真难想象那年代令人发指的思维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