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吐露

  第十六章 吐露

  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

  郝文礼还记得也正是在那次醉酒后，他才开始真正喜欢喝酒，迷恋起酒的味道了。那醇香的酒味，在嘴里慢慢地回转，发酵，就像那天两个人发生的一切，黑白电影般地在脑海里不停地回忆。酒杯放在嘴边，舌尖舔着，一如那人甜甜的吻。

  那时，外面还在下着雨，听得见雨点打在树叶，还有门窗上的沙沙地声音。

  也不知道何时，郝文礼就那么忽然 地醒了。

  外面走廊上的灯亮着，昏黄的灯光透进屋里。桌子上那一大桌子剩菜还摆在那里，屋子里飘的全是一缕缕的酒味。那种白酒混合着啤酒的味道弥漫着，像是闻着春天里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样，有一股催情的味道。他想到了在家里的农田旁，春天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的场面。

  “今天是怎么了？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是酒？”他心里想着，越发的醒了。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上铺，沈文章正在那里睡着，蚊帐也没放下，听得见他沉沉的呼吸。

  郝文礼把自己的小激动压了压，想接着睡去。

  “郝文礼！“忽然，他听到沈文章在喊他。“他又在说梦话！”

  沈文章说梦话是全宿舍人都知道的。曾经有人试着和他对话，想看看他的笑话，还真的能和他对话。第二天，问沈文章，他却什么也不记得。

  “郝文礼？”又是一声轻轻的呼唤，从对面床上传来。

  “沈文章？你在叫我吗？”郝文礼问了一声。

  “是呀，你醒了？”沈文章接着说。

  “醒了，怎么你也醒了？”郝文礼说。

  “我刚刚醒的。听到你有动静，就喊了你一声。”沈文章说：“看来，这酒喝的还刚好，都没完全醉倒。要是真喝得醉倒了，估计这会儿谁也醒不来。”

  郝文礼笑了，咯咯咯的笑声就从他的蚊帐里传出来，荡漾在宿舍里。

  沈文章听到他的笑声，一阵亲切感，心里感觉怎么好像还有一种甜甜蜜蜜？

  这笑声致命！在这时候，这是一种催情的笑声。

  这笑声似有魔力一般，郝文礼那胖胖脸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立刻有一种想摸摸的想法。

  他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在南望山，两个人在月光下的吻。他舔了舔了嘴，想着那时的滋味，怎么感觉和这酒味有点像？

  他不禁把头从上铺上伸出来，看着对面的下铺说：“郝文礼，你把头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看看脸？为啥？”郝文礼在那边问。

  “你就伸出来嘛，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脸，我想你的脸了。”沈文章说。

  “想我的脸？“郝文礼犹豫着声音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快点。”沈文章催促道。

  “无聊呀，你这个人。想看就看吧，给你，我的脸。”说完，郝文礼就把头伸出了。

  还是那张圆圆的，胖胖的脸，一对黑黑的眉毛下，一双眼睛笑意昂然。

  沈文章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

  “看够了？哈哈哈哈，”郝文礼笑着说。

  “没够！别动，我还想看。”沈文章欠着身子说：“你的脸真好看，我就是看不够。不要把你的脸放进去……哎，你现在能不能说说，那天在南望山，后来到底你为什么要跑？”

  郝文礼笑着，看着对方，心中也涌动着一股暖流，用手悄悄地压抑了一下自己的小激动。听他这样问，说：“你，真想知道？”

  沈文章说：“想！”

  郝文礼目光凝望着对面的人，轻轻地说：“在咱们两个变成朋友了后，我觉得，越和你在一起，就越觉得你好，心里就总是想你。”

  沈文章惊讶地回答到：“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

  郝文礼接着说：“那天，在南望山，我看着你，就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但是我忍住了不知道该怎样说。所以，我就躺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害怕一说出来，把你吓着了。但是后来，你说你要亲我，我心里又激动又担心。”

  沈文章好奇地问：“你担心？”

  郝文礼说：“我激动的是，原来你也喜欢我，我的感情没有白付。但是又担心的是，你怎么会想着亲我？我们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以那样？但我也好奇，我也想。”

www.yanqingcun.com   沈文章说：“那我亲你后，你觉得不好？”

  郝文礼羞涩了。他放低了声音，悄悄地说：“不是不好，是好！是特好！我喜欢你亲我的那个劲，两个手狠狠地抱着我的头！还有你嘴里的那个味道！好像还有一点点烟的味道。”

  沈文章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所以你才跑了，以后也不理我了。”

  郝文礼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我就觉得咱们不能那样。我比你大，我应该比你更懂事。以后，我开始疏远你，也是想冷却这种感觉。没想到，越这样，我就越想你，心里越难受！而且看到你也那么难过，连考试都不过，我就更内疚了。这都是我的错！这些天，我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要让你那么难受呢？我自己也不好过！我要改变过来。”

  沈文章听了他这一通的表白，内心也是波浪翻滚。

  此时此刻，夜静，雨停了，两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跳加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