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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波浪)第十三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2019-08-20    作者:唐迪克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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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啊,你别走那么快啊,听叔跟你解释!”张师傅在我身后对我叫着。

  我没有理会,只是一直向楼下跑去。整个楼梯间都是我和张师傅两个人下楼时发出的“噔噔噔”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我想透透气,刚才那个场景让我有一种缺氧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每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之后,都会胸闷。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打车回了家。我不知道张师傅会不会跟着我到我家,但我妻子在家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关了手机,想自己先静一静。如果仅仅靠听声音来判断张师傅在办公室和陈经理做了什么,那显然是站不住脚的。但后来我敲了门,见到了我不想见到的情景,这又让我无法说服自己。

  回到家之后,只觉得头晕。ⓜ.⓽⓽➏⓽ⓧⓢ.ⓝⓔⓣ那是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浑身都是一种累的状态,怎么睡都补充不了这种疲惫。期间妻子还用手在我额头上摸了几次,但好像我一直都没有发烧。我对妻子说:“去冰箱里给我拿几瓶王老吉吧,我有些上火。”

  凉茶去火,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严重。上次的错事我自己造成的话,那这次就完全不关我的事了。只能说我爱得太深了。

  请了几天假,身体好转之后,我又回了公司。想辞职,但我觉得自己没错,没有必要辞职。

  王汉生走了,部门暂时出现了空缺。董事会的意思是让我来坐王汉生的位置。我知道,陈经理一定也为了这件事情做了不少的努力。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再去见张师傅。每天上班,我都是打车,要么坐公交和地铁。我就是想躲避这件事情,但心里一直都没有个想法。好像这件事情让我更加清醒的认识到,对于同志之情的永恒,似乎不能太奢望!

  我用手机软件把张师傅的电话屏蔽掉了,而且每天上班都要求秘书不许张师傅打扰。张师傅为了见我,依旧是每天上下班在公司门前等我,甚至是午饭时间,他也都会在楼下门口处等着我。

  看着一条条的短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段感情。张师傅每次发来的短信都是一样的内容——林,叔想见见你,你来啊!

  这是张师傅想对我的解释吗?还是他想和我摊牌?我有一点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陈经理有这种关系,到头来还要和我如此如此!按照陈经理的能力,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

  的影城又开始招工了,但这次招的是保洁人员。闲来无事,便去保洁室看了看。影城原有的几个保洁人员都还好,八个人,两个夜班的,六个白班的。其中一个白班的人走了,再加上现在影城的名气大了,所以还需要再招三个人才能维持正常的卫生环境。

  “怎么样了?现在找工人容易吗?”我问后勤的主管。

  “还好,但都是年纪较大的。”后勤的人说着。

  “怎么?年纪大的做活儿有难度?”我问他。

  “还好,没啥的。”他缓了缓,说道。

  其实他应该是担心年纪大的人干活不利索,但年轻人谁会来做保洁呢?

  王汉生这次离开,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认输。他临走前,还是把照片弄得沸沸扬扬。不过这些照片照得模糊,而且再加上之前我给大家打了“预防针”,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对这件事给我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说来也巧,就在我和张师傅闹冷战的时候,CBD招来了一个保洁人员,那天我去影院大厅看当日的拍片情况,竟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老王大爷,这是新来的老冯,你帮忙带他熟悉一下咱们影城的环境。”后勤负责人对其中一个在这里时间较长的保洁工人说道。

  听到他说“老冯”两个字,我有一种本能的反应。我的第一次就是献给了大学期间的冯大爷,所以冯大爷在我心里,有着一个别人所无法代替的位置。这算是我的处女情结吧,会对第一个得到自己身体的男人念念不忘。

  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位老者在向另一个老者说着什么。www.♋♋xs.㏄老王我是认识的,他在这里已经工作很久了,另一个老头此时是背对着我,我一时还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从他那结实的身材上,我隐约觉得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

  “难道这个老冯就是曾经的冯大爷?”我心想,心里越来越害怕自己的猜测。

  这时,王大爷见我在旁边,对着身边的老头说了几句话,那老人转过身,我一看,有些站不住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呀!你是……”时隔多年,冯大爷竟然一时想不起我的名字。我回想了下,似乎当时我们两个缠绵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记得我的名字。

  “冯大爷!”虽然对他这个反应我很失望,但是真正见到了他本人,我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你们认识啊?”老王大爷看了看老冯,然后看了看我,眼神中透着疑问。

  “嗯,认识认识的,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哎呀,这孩子真是有出息,都到这里当老板了!”冯大爷似乎很兴奋,他比比划划地向老王大爷讲着。

  我怕冯大爷一时大意说漏了嘴,直接把话接了过去,我对老王大爷说:“我以前就见过冯大爷,很熟了。”

  王大爷是个聪明的人,他见我想要和老冯叙旧,直接笑着就找个缘由走开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和冯大爷,我便带他来到了影院的天台。这里通常都没有人来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林,你说我这个脑子,人老了是不中用了!”冯大爷一边跟着我上楼,一边兴奋地说着。

  因为是在电梯里,我没有再接他的话。但冯大爷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不清楚这些年他过得怎样,但他见到我之后一直都是嘻嘻哈哈地笑着。

  来到了天台,冯大爷愣了下,他问我:“你带我到这里做啥呢?”

  “想你了嘛,和你聊聊天呗!”我找了个地方坐下,冯大爷也跟我坐下。

  “哦,聊聊天,中!咱爷俩好久没见了!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啊,你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呢!”冯大爷回忆着。

  “您这些年怎么样了?”我坐在冯大爷的身边,问他。这其实是我最想问的问题之一。

  “唉……还能咋样,凑活活呗,现在又出来打工了。”冯大爷说话的时候搓着手,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我看了一眼冯大爷,正好他也抬头看着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们两个都笑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冯大爷又回到了我的生命里了呢?七年前,我和冯大爷之间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还都历历在目。冯大爷是个单纯的好人,他来我这里,难道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吗?

  “结婚了吗?孩子都有了吧?”冯大爷小心翼翼地问我。

  “嗯,结婚了,孩子……还没呢,快有了。”我回答着。

  “那真好,等你有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冯大爷说完,又呵呵笑了。

  “你呢大爷,家里都还好吧?”我问。

  “家里……还中,还中!”冯大爷说得很勉强,我从回答中听出了他的意思。我没有再多问,他来北京,就说明他日子过得不好。

  “您不去搓澡了啊?”我又问了一句。

  “不去了,之前去过,澡堂子都拆了,找不到了。其他澡堂子没有要老头子搓澡的。后来经别人介绍,我就来这里了。”冯大爷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伤感。

  “那您住哪里呢?”我问。

  “我有地方住,离这里不远,坐公交半个小时就到了,在一个小区里面。”冯大爷说着。

  想着之前我曾经在他那里住过一段时间,现在是不是该偿还他了呢?我对冯大爷说:“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工作吧,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找我就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找我,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冯大爷点了点头,然后又笑了。他笑起来很单纯,不是那种让人觉得不放心的笑。每次见冯大爷对我笑,我都知道这是他心里真正的喜悦。来我身边工作很好啊,最起码我不会闷了。冯大爷来了,那张师傅呢?是不是要从我的心里被“请走”了?不过张师傅有了陈经理,被“请走”的应该是我吧!

  从没想过我和张师傅会闹到现在这样,他到底是老实人还是老油条呢?我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而且不管他和陈经理怎么样,他都不该瞒着我。哪怕两个人真有什么,他直接跟我说,或许我也会理解,默默走开。但是现在呢,我不想再听他解释什么了。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吧,你所想的,它不一定都会给你。看着眼前老去好多的冯大爷,我不禁感慨这世界真是难以让人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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