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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2019-08-22    作者:长江的风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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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茫茫尘世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单翼的天使,只有相互拥抱才能够飞翔。

  ——文白手记

  不知觉间,又是五一长假,本来打算带陆伯出去转转,但按照我的思路设计并竞标成功的那个政府工程马上就要完工了,很快就要交付验收。于是所有参与到这个工程中来的人员都没有放假,当然我也不能例外,整天都是繁忙的工作。

  这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无意的在楼下一抬头,竟发现我家里的窗户亮着灯。以为是看错了,便仔细的数了数楼层,没有错。很是奇怪,因为我出门时是从不会忘记关灯的。就忙着上了楼,担心是不是有人撬门进入到了我的房间。

  门关得好好的,我便用钥匙轻轻的开门往里看: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个凉菜,还有一瓶茅台酒。厨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炒菜的声音和浓浓的香味,我就想着肯定是陆伯了,因为只有他才有我这里的钥匙。轻轻的向厨房走去,推开门一看,正是系着围腰的陆伯在忙着炒菜。因为油烟机的响声,他没有发现我已站在他的身后。

  看着陆伯忙碌的背影,我的心由激动慢慢变成心酸,又由心酸慢慢化为感激,一时就有着太多的情感涌上心头:他一定是担心我在外面吃不好饭才这样的,他还是一直在关心着我的生活。我为能有这样一位每时每刻都在牵挂着我的老人而激动而幸福,为能拥有这样的幸福而骄傲而自豪。我轻轻的走上前去,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叫了一声老汉,然后就泣不成声。

  “哟!文白,你回来了!吓我一跳!”陆伯猛一回头看着我笑:“我想你一定在外面吃不好,工作又太累,就想着给你做点好吃的,正好我也有你家的钥匙。”他讪讪的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你不会介意吧?哟,你啷个掉泪了哟?是不是在外面受到委曲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快给我讲讲!他一时有些慌。

  “我啥子都好,谢谢您来为我做饭!感谢您还是这样的关心着我!”我用手摸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

  “你把手松开,要在你陆伯面前撒娇也等我把菜做好了嘛。”他笑着说。

  “不是陆伯,是老汉。也不是文白,是儿子。”我说:我最喜欢叫您为老汉,也喜欢听您叫我为儿子。

  “要得!要得!随你啷个叫!”他推了推我:你先去洗好手在沙发上坐到歇会儿,你喜欢吃的回锅肉我也快做完了,还有沙锅里炖着的西红柿排骨汤。说完他又忙着用铲子和着锅里的回锅肉。

  我松开手出来,换了衣服洗了手。这时陆伯已经把碗筷都放好了:文白……哦!……儿子,快来坐到,看我给你准备的这顿生日宴啷个样?他笑着。看起来有些傻。

  “生日宴?”我一愣。

  “看你忙得连你各人的生日都忘了!”他一边倒酒一边说:这瓶酒还是上次你送给我的。一直舍不得喝,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我想起来了,今天正是我的生日。自己还真是给忘记了。不好意思的问:您是啷个晓得我的生日的哟?我记得我并没有向他提到过我的生日。

  我是在派出所晓得的,这次我儿子吸毒被抓,我去派出所问情况时正好遇到那个以前给我办书桌案的民警,于是我就晓得了你付钱为我取书桌的事,我也就从你在取物登记表格上留下的身份证号码晓得了你的生日并记住了你的生日。他望着我微笑。

  我没有语言,又走到他身后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泪水又开始往下淌:“谢谢您了!老汉!”我搬过他的身子凝望着他说。

  “不说了,喝酒嘛!”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祝你生日快乐!”他端起了酒杯。

  “谢谢你!也祝您快乐!”

  两个酒杯碰在了一起。这是一次让我永生难忘的生日宴。因为这是陆伯亲手给我做的。

  刚吃完饭,我正抢着要洗碗筷,这时父亲打电话过来:文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你妈祝你生日快乐!他说着在那头哈哈一笑:想你白天工作很忙,我们这时才给你打过来,你下班回家了没得?

  “回家了,爸,对不起!我没有先给您们打过去,让您们挂念了。感谢您和妈!感谢您们生育了我!”

  “感谢啥子哟?来,和你妈说,她在旁边等着急了。”说着父亲就把电话给了母亲。父亲真是一个不善表达情感的人。我忍不住想笑。

  母亲在电话里更是问得仔细,问我吃了饭没有,吃的啥子菜,吃饱了没有等等。这份来自父母慈爱的关怀,让我感到无边的幸福和温暖。

  接完父母的电话,陆伯也已经把碗筷收拾好了,他解下系在胸前的围腰。望着我笑: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回家了。

  “您不能留下来吗?反正您的儿子也没有在家。”我双眼凝视着他,他也双眼凝视着我。四目相对着沉默,包含着太多的语言。然后我们紧紧的搂在了一起。含着热泪激情相拥。他把头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我轻吻着他的额头,吻干他眼角的泪水……

  洗完澡,我把陆伯从浴室里抱出来轻轻的放在床上,他洁白细腻的身子就又完全的展现在我的眼前:娇羞的眼神,俊秀的脸庞,带着羞涩红晕的,平坦光滑的小腹以及下面连着的一片茂盛的有些花白的体毛……我的目光流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像一位艺术家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作品一样。

  “你这个坏儿子老是喜欢恁个色眯眯的看老汉!”他不好意思的用枕巾盖在了脸上。

  “哈哈,老汉,我就喜欢看您这未语人先羞的样子,这样更迷人。不过您也不要不好意思,看您的这根武器早就等不及了。”我说着一把扯下他盖在脸上的枕巾盯着他看,一只手轻轻的在他的裆部抚摸起来。

  “是,老汉我忍不住了嘛!第一次是在我的生日那天,今天是在你的生日这天。今天我也要用全部的爱作为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陆伯羞涩地嗫嚅着说。

  “老汉,感谢您这样厚重的生日礼物!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事情,我们的这份爱来得太过艰难,从风雨中一路走来,我们的爱也应该愈发的牢固和坚强,相信以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我们分开。直到永远。”我爬在他肚皮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说。

  “要…得,当然要得!”他坐起身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

  两个身子就这样的热烈的相拥在一起,两张嘴紧紧的吻在了一起,这是生命之吻,这是生命之爱。如果吴教授看到这一切,我想他一定也会为此而感动的。

  得不到的爱是美的!得到又失去的爱也是美的!那得到过又失而复得的爱呢?我想这也许要算是世间最美的爱了。

  于是就在这个还不算炎热的初夏,我和陆伯又再次的相爱了,经过许多的波折,我们的爱更加坚固,更加热烈。我不知道尘世间除了我与他,是不是还会有着真爱的存在。

  因为陆伯的儿子进了戒毒所,于是他就干脆住到了我的家里。我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有陆伯做好的喷香的饭菜等着我。每天早上上班离开家,ⓜ.⒐⒐₆⒐ⓧⓢ.ⓝⓔⓣ都会有陆伯守望我回家的眼神在后面目送我走远,每个周末都会有陆伯陪着我出去游玩。于是几乎在重庆所有的景点都留下了我与陆伯相互搀扶的身影,留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我所负责的那个项目也顺利完工交付使用了,并得到了陈总的奖励。我感到我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我的未来让我充满了希望和向往。

  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陆伯。有了他,才有了我真正的生活。

  陆伯也是,他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的忧愁,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迷人的笑容,他说他已经因为我而变得坚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爱的力量。

  但丁说:过去意味着怀念,怀念将化作永恒。

  就让过去在我们心里化作永恒吧,抛弃所有曾经的忧伤,美好的生活从现在开始。

  这天下班回到家。陆伯照例是做好了饭等着我。吃饭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平时每晚总会不忘问我一天工作情况的他,今晚却显得闷闷不乐,少有话语。睡觉时躺到床上。我问:

  “老汉,您今天是啷个了嘛?啷个闷闷不乐的样子哟?”

  “没得啥子呀。”他不敢正视我的目光。

  “您在说谎,其实的您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你看出啥子了?”

  “您有心事,而您也不想告诉我您心中的这件心事。”

  “这个…”

  “您就说嘛老汉,也许我可以替您解开心结。”

  “这个……这个……我今天又遇到了杂皮的那个朋友,就是我对你讲过的找我交朋友的那个中年男子。”他游移着眼神,好像是鼓足了勇气。

  “就这个?因为他又让您不开心?是他又在纠缠您?”我问。

  “他告诉我说杂皮被关起来了。”

  “杂皮被关起来了?是因为骗老头的钱被告了?”这多少还是有些意料中的意外。

  “不是,听说是他被卷入了一起贩毒案。”

  “贩毒?他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又听说他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的?您知道祥情?”我有些好奇。

  “听说是杂皮的一个朋友叫杂皮过去帮忙拿一箱东西转交给另外一个人,于是杂皮就被抓了,后来才晓得那箱子里有一包毒品。”

  “您不认为这是他罪有应得吗?”我问。看着陆伯极力掩饰下着急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啷个说嘛,虽然他用他年轻帅气的身子骗了不少老头子的钱,但我想他还是不会去贩毒的,我晓得他生性胆小,他是决不会去做贩毒这样的事情的。”

  “他现在已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他了。人是会变的,也许连他各人也不认识他各人了。”

  “不,他是一个本性很善良的人。”我明显看到陆伯眼里闪动着泪花。

  “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吗。您已经和他分开,他现在与您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他犯法了,他就应该接受制裁。如果他是清白的,他就不会有事情的,因为法律是公正的,我们应该相信法律。

  “可我听说现在的情况是:叫他去拿毒品的那个主犯家里很有钱,现在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杂皮身上。而杂皮的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据说杂皮已经被关在ⅩⅩ看守所半个月了,他家里也没有一个人出面来过问这件事情,甚至连律师也没有找一个。看来杂皮是洗不清的了。如果照法律来判,他一定少不了一死的。”陆伯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起身来默默的抽着烟。

  “你是不是对我有看法?我也晓得我本不该向你提起这件事的。但我心里真的有些担……哦,不说了,我再也不提杂皮了,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想杂皮……”

  “不,我很感谢您对我毫无隐瞒的坦诚。”我说。

  陆伯看着我:儿子,你恁个说让我很过意不去,我欠你太多了。

  “人是有感情的,而一份情感也不会因为另一份情感而消逝。就像是我依然为吴教授的死而深深忏悔一样。我们彼此相爱,但在我们内心深处却又总还有着另外一份的牵挂,不过我相信我们这份隐于心灵深处的牵挂将再也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心灵,再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俩对爱的真诚与向往,您说是吗?”

  “是,儿子,真的很感谢您对我的理解和信任!”陆伯看着我笑。

  “理解与信任是真爱的基石嘛!再说真心相爱应该是平等的,本就不存在谁亏欠谁,我想我们就是这样,所以您根本就用不着自责。”我笑了笑。

  “我现在经常会想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你该会怎么样,你是我真正的依靠,感谢你给了我这幸福的生活!”陆伯说着又要掉泪的样子。

  “老汉!您也是我的依靠,也感谢您给了我这幸福的生活!其实茫茫尘世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单翼的天使,只有相互拥抱才能够飞翔。您是我的左翅,我就是您的右翼,相信我们会在爱的天空中飞得更高更远。对于您我而言,美好幸福的生活这才刚刚开始。您应该抛开过去一切的伤疼,忘掉那些并不能带给您快乐的人和事,开心健康的度过每一天,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每一份快乐。”

  “我会的,谢谢你!我的好儿子!”陆伯说完将我紧紧的拥入了他的怀里。

  “要不您就多讲一些关于杂皮的事情吧,我想听听。”我抚摸着陆伯光滑的背说。

  “你想听这个?”

  “是!”

  “那……我就讲讲嘛,杂皮的家住在农村,他是他家里唯一的男孩……”陆伯娓娓道来,平静中满含温情,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父亲在讲述着他自己亲生的儿子。从他那兴奋的目光可以感觉到那份深烙于他灵魂深处的记忆所曾经带给他的无尽的幸福,这是一段让人感动的历史,也就是这段让人感动的已经班驳的岁月,让我怀里这位善良的老人竟是如此的缅怀。

  那晚陆伯把杂皮的所有底细都讲给了我,并从他嘴里知道了杂皮的真实姓名。好不容易安慰陆伯睡下了,我却无法平静,心里太多的想法让我无法入眠。

  是为自己?为陆伯?还是为杂皮?我不知道。我已理不清我繁杂的思绪。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想是这样的。

  也就在这一个晚上,陆伯开始发起烧来,摸着他滚烫的额头,我一时慌了手脚,起床就要叫急救车。他强睁开眼睛:儿子,用不着叫车来,我这人是恁个,经常发烧的。说不定是因为又受了风寒,也许明天早上起床就好了。

  看他头脑很清醒,我放心了一些,起床给他熬了一碗姜汤让他喝了,他又沉沉的在我的怀里睡去,躺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身子,看着他似乎有些消瘦的脸,我很是心痛。陆伯呀!您为什么总是让我如此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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