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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名字起得蛮文艺的，叫做“路影熊踪”。“路”与“露”谐音，至于“熊”不提也明白。虽然开的是软件开发公司，可我还是摆脱不开中文的毛病。不过呢，我觉得，这样的名字一是能令人印象深刻，二是表明本公司不是一家简单的编程编码，同时还富有创意，能给客户带来额外增值效益。
公司新建，就涉及到名头问题。媒体广告自然是无力支撑，所以在初期走的是互联网行业最传统的模式。三个字——“先烧钱”！
在陈楠的介绍下，第一个季度接到几个小活儿，收益基本为零。没办法，公司初期，反倒像个工作室。接触业内不深，没名没气没人脉没资源，靠的往往是从别人嘴里抢食，只能采取物美价廉，甚至物超所值、赔本赚吆喝的方式，为的只是凝聚头顶的光环和沉淀背景经历。
因而，明面的广告费一毛没花，暗底下的隐形投入却是每个月都在巨耗。公司里光专业职员便超过二十位，各类人才都有。没办法，网游的需求各式各样、千奇百怪，总不能告诉人家，我们公司只能做A，不能做B吧？那个样子的话，就是免费给人家做其中一项，人家都不会同意，因为这会影响到游戏中各个环节的兼容性。
所以，烧钱先烧工资。互联网业，总是风云变幻，但是无论沉浮，却基本影响不到程序员的收入，他们的工资在任何时候，总是稳定并偏高。“路影熊踪”显然便是一家对口的程序公司，即便是中等编程人员，每个月的薪水起码也得给人家开上个5K吧？折合整体，均价也在6、7K左右这个样子，核算起来，光人员工资一项，公司支出就十多万起，一年下来超过百万。这还不包括写字楼的房租啊水电费啊物料啊，CAO，公司总资产才三百万。我终于明白了，富人跟穷人相比，还有个巨大缺陷，貌似活得风光，实际死得也剧烈！
断断续续的撑到下半年，我已经整晚睡不好觉了。熊子路那雷鸣般的呼噜，曾经是我的催眠曲，如今也变成断魂歌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我忧心忡忡的计算着，公司到底还能撑多久。眼看网游如火如荼，公司生意却依旧不见好转。价格一让再让，服务愈发殷勤，慕名而来的客户却寥寥无几。问题到底出在哪呢？不科学啊！
转眼又到春节前夕，年关，年关，真是个艰难的关口。公司年终总结大会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旋转餐厅里举行的。熊子路心情也不好，人瘦了一圈，苦着脸偷偷问我：“表舅啊，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公司都这么紧张了，还到这里来烧钱？”
我盯着他，半晌才说：“熊熊哦，今天是年会，你咋连胡子都没刮？”
说完，我起身，大步走上主席台。话筒中传出悲壮无奈的声音：“各位……各位既是我的同仁，亦是我患难与共的兄弟。公司初创，业绩不佳。这一年，可谓风风雨雨。只是，依旧不见彩虹。身为领头人，新春佳节，我连年终分红都拿不出多少，十分惭愧！”
四下鸦雀无声，齐齐望着我，而我深深的鞠了三下躬，然后缓缓的，带着微微颤音说道：“更加惭愧的是，领导无能，耽误了大家的青春，浪费了发展时间。新的一年到来，或许再一个年终，公司也许会稍有起色，但更加很可能会支撑不下去。这个年饭，或许将会是最后一个……我想说的是，深深感谢大家这一年的支持和坚持。然而兄弟我也深知，人生能有几个青春？我不愿再作耽误大家前途的罪人，一会儿每人会收到一封象征性的红包，十五之后，愿意继续跟公司苦熬新年度的，准时报到；而有更好前途的朋友，今夜就让我们举起最后一杯酒，祭奠我们逝去的韶华！”
……
会后，我与熊子路没回家，之前便在酒店里订了套房间。进去没一阵儿，林哥、赵云、林海、陈楠就冲了进来，后面甚至还有周晓东和章鱼哥，他俩也在公司做兼职。最气愤的自然是林哥和赵云，俩人围着我，你一言我一句。“甘露，你这是啥意思？公司要解散了咋滴？我俩都不心疼那点钱，你倒没耐性了？别跟我们说你家没钱，虽然不知道你家具体做什么，可我们知道没了这笔钱，你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我倒，这俩二百五，居然这个情况也看了出来。
我没吱声，做沉思状。陈楠与林海也劝我：“甘露，新公司都会有阵痛的，挺一挺就OK。年前不是正跟一家基金和两家游戏公司谈得好好的么，说不定节后就敲定了。”
我还是没吱声，继续做沉思状。膀大腰圆的周晓东是个急性子，自从与熊子路干了几场架之后，不打不相识，常常腻着熊子路转，成了好哥们。他见我没动静，着急的拉住熊子路的胳膊，问道：“子路，你表舅整啥呢？当年做培训推广的时候，那么有规划有魄力，怎么越大越疲软了呢？”
熊子路苦着脸看看我，瓮声瓮气的说：“我哪知道啊，我表舅的脑子根本就不是我这种地球人能揣摩的。”
一直没吭声的章鱼哥忽然清了清嗓子，我心里一动，目光朝向他，其他人也随着我看他。章鱼哥被众人围观，有些慌，抬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讪讪道：“露哥素来……素来……阴险狡诈……这里面必然有天大的秘密。”
我CAO，我心说，这小子看着跟书呆子似的，不简单啊。妈妈的，我阴险狡诈？你小子才是闷骚呢！
“哈哈，我知道，刚才大家都没喝好酒。没事，再来！”我大笑，侧脸对熊子路吩咐道，“熊熊，你喊下waiter，让他们把我订的另外一桌私房菜端过来。”
……
酒水上来，中西合璧，一水金属餐具。见众人落座，熊子路帮大家斟满杯中酒，我举起酒杯示意：“新的一年，新的气象，公司即将更名为‘熊路科技发展公司’。来，让我们举杯，为新公司新发展干杯！”
众人看着我笃定的神色，齐齐心中大定。只有满脸横肉的周晓东不明所以，这家伙跟熊子路一个熊样，脑子比熊子路还一根筋，迷茫的说道：“甘总，你这是闹哪出呢？刚才还是风雨，马上换成春光。”
我假装板起脸，责怪道：“晓东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叫我总不总的，我就叫甘露！来，罚你三倍酒！”
众人大笑，周晓东稀里糊涂的被罚了三杯酒。不过这小子的酒量，也跟熊子路有一拼，区区三杯，小意思。
良宵美景，今夜我准备与熊子路就在这酒店套房里欢度。这一年下来，创业这点事，真他奶奶的累死人。记得上次为了赶工，大半夜里我蓦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心脏一揪，一头晕倒在办公桌上。如非俺有相伴的BF熊子路，以及长期贴身的“男秘”林哥，我想，我可以去马克思那里二次创业了。
算起来，因为忙于工作，我与熊子路貌似两三个月没嗨一嗨了。他不见得比我轻松啊，又得上学又得上班，做饭洗衣服，一锅端。这么一头大熊，天天弄得跟个家庭主妇似的，真是令我惭愧。当初我还发誓什么都要给他最好，可是事实呢？脏衣服、臭袜子倒是给了他一大堆。
我在想，等我俩发达了，说啥也不让他干这些了。到时候，我是请个菲佣呢，还是阿三哥？不如请个日本胖管家吧。日本人小气劲头在整个亚洲都是出了名的，当管家一定合适。而且小日本喜欢犯贱，懂礼貌到随时点头哈腰。那么，熊子路躺在床上，吩咐管家：去，小鬼子，把我镶钻的尿盆端过来。
然后日本管家一声“哈依”，低着头屁颠屁颠的去取尿盆了——这多爽！
所以，要珍惜今晚满室春光。此刻，熊子路与我全部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一同走进浴室。洗净一年的风尘，洗完好办事。
我泡在浴缸里，有点疲惫。熊子路帮我擦拭着身体，他两条粗腿一分，杵在我身侧左右，一条肉棍就在我眼睛上方晃悠着……可是我真的有点累了，之前在年会上我又装模作样的玩悲情，被敬了不少酒，此刻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渐渐，我的眼皮子沉重起来……
“表舅啊，醒醒！别在这里睡觉，水都凉了，会感冒的……我都给你擦净身子了，赶紧去床上睡吧。”
我被熊子路捅醒，却是童心大起，耍起赖来：“不去不去，除非你抱着我上床。”
熊子路无奈，双手塞进我的两个腋窝，将我从浴缸里架起。然后，将我的身子擦干，却没理会他自己身上的水珠。又随手扯过来一条大浴巾，裹住我。接着，一把将我横抱而起……
我被熊子路扔到床上。正开着中央空调，屋子里一片温暖，却有一小股凉风吹过来，打到我的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熊子路定睛一看，原来是玻璃窗还掩着一条缝没关紧。
熊子路身上啥都没有，光着屁股就去关窗。两片大屁股一抖一抖的，将身上的水珠抖落到地毯上。两只胖胖的大脚丫子，一下一个湿脚印。整个人光溜溜，身子左右微晃，活脱一头大熊猫，可爱至极。
我的马眼瞬间湿了，腰间的浴巾很应景的撑起个小帐篷。——又见帐篷，真他妈的俗气。一时之间，所有的疲惫消失无影踪。
对于床第之事，说实话熊子路水平不咋地，动作行为常常是粗鲁莽撞，让我觉得又爽又不爽。狂野奔放固然猛烈，不过能偶尔加点温柔岂不是更好？我一直想对他好好“教育”一番，只是一则他原本便不是个很细心的人，大老粗么。二则创业这一年里，我俩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也就拖沓了下来。
所以，这一次我得玩点高雅情趣的。在后期，熊子路的持久力倒是大大的提高了，毕竟他也早已不再是“处”，每一次往往能耗上个将近一小时。Good，今天我要让他再提高50%！
——俺甘露不怕折腾，怕只怕折腾不起来。
待熊子路返回，我已经从床上下来。我双手按到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坐在床边。我说：“今天呢，咱俩来点新花样。”
熊子路假装双臂抱胸，佯作害怕状。“表舅啊，你想怎地？我咋一看见你这种古怪的笑容，心里就发毛呢？难道，你想SM？我熊子路可是一正经男人。”
“在我甘露面前，一切正经都是纸老虎！”我yin笑道，身子蹲下来，双手扶住熊子路的双膝，朝两侧分，“熊熊哦，你配合点，可劲将腿分开……不行，还不够，继续……嗯，两只脚后跟对着，大腿后移，形成一条线……OK，可以了。”
我的脸前探，嘴巴凑过去，一口含住……熊子路的大腿本来就粗，下意识朝前返回，又被我的双手硬生生推回去。两只大腿被撑得一字平行，他的腰身就不得不向前挺直，身下那坨东西便愈发朝外凸出。棍子硬挺挺的自然向上举，被我握着，而我的嘴巴已经移到两枚蛋蛋上，忽左忽右的轻咬，舌尖灵活得犹如一条小蛇，游离于三者以及中间……
耳畔已经传来熊子路抑制不住的闷哼，我却蓦然放开，起身后退一步，注视着熊子路，欣赏着他的憨态。哇哈哈，这小子居然自个儿用手在捏着自己的咪咪。
紧要关头掉链子，使得熊子路脸上顿时浮起怅然若失的神色，进而换成不满，居然还夹杂了一丝难为情。熊子路恼怒道：“表舅，你又捉弄我！”
我不语，又上前一步，低头俯身，嘴唇贴住熊子路的双唇，足足吻了数分钟，仿佛要将这一年的遗憾补足过来。然后，我双手放开他的脸颊，定定地注视着他说：“熊熊哦，我爱你，都爱不过来呢，怎会作弄你？我不是说了么，今天咱俩慢慢来。OK，我先给你表演一段艳舞。”
“啊？”熊子路吧嗒着自己那两片厚厚的双唇，似乎意犹未尽，又似乎茫茫然不知道我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要小看啊，表舅我小时候可是专门练过一阵芭蕾滴。”我笑道，随即后撤，拎着脚尖做热身，回想着遥远记忆中的舞步。
“表舅啊，你就是个奇迹，就是个传说，幺蛾子哗哗的飞翔。”熊子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无奈的用手胡乱拨拉两下，叹气，又奇怪的问道，“芭蕾不都是娘们练的吗？”
我已经逐渐开始跳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无知！难道你一次话剧都没看过？没见都是一男一女一起跳，好比公天鹅与母天鹅……当时我妈咪觉得这玩意练气质，就逼迫着我这小朋友去学。想起来，我自幼就不怎么喜欢跟女孩子玩，干脆要求学习古典芭蕾。因为古典式不需要双人跳，单人独舞就可以……不过，我一共就学了俩月。”
本来熊子路这种粗人对舞蹈不感冒，他只喜欢剧烈的体育运动。不过，我跳着跳着，觉得腰间打着结的浴巾过于束缚。于是，干脆一把拉开，抓在手里，将浴巾当做了道具。那一点早已记不太清楚的芭蕾舞步，也扔到了爪哇国，随便跳着。渐渐，手上的浴巾，化作了洁白的西藏哈达，又好似一条九天神女的飘带，而我，则在神圣的布达拉宫广场上，翩翩起舞。
夜色是灿烂，灯光是金黄，我的身体是洁净，浴巾是纯白……我忽而快步到家具后的阴影中，忽而闯入灯光中的明亮处漫步轻吟。花舞弄清影，情歌送爱侣。渐渐，熊子路的双眼变得迷离，却又有两道炙热的目光，随着我漂移的身形，紧紧相随。
“熊熊哦，对不起，我什么都想给你最好的。可眼下公司效益很差，连累得你天天跟我受罪。”我放缓的舞步，说道。
“JB话，喝高了吧！”熊子路一愣，进而佯怒道，“我熊子路打小吃苦吃习惯了，就像这种高档酒店，偶尔住住还行，要是长期住，我还不适应呢。公司破产了也无所谓，到时候咱俩卖菜卖早点去，一样活得好好的。表舅你甭担心，有我呢，我身强力壮，重活我干，你就给我打打下手，擦擦汗就行了。”
熊子路将自己胸脯拍得砰砰响，我的双眼里泪花闪烁，却觉得此刻是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我轻笑道：“我才不让你摆摊去呢，我要让你开奔驰坐宝马。”
“咦，表舅啊，我发现你把我往沟里带呢。甭看你年会的时候说的悲催，可我了解你，老觉得你像只黄鼠狼，在给小鸡子拜年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杀手锏藏在尾巴后面？”
“切，尾巴后面就是菊花，里面只有一大泡屎。”我笑骂道，进而变得认真起来，“嗯，不错，熊熊，还是你了解我。我的确有后手，只不过，即便后来进来的那几个哥们，我也不好直接对他们说。林哥、赵云还行，可其他人就不能明言了。其实，这件事情，我是这么安排的……”
舞步的频率已经极慢，倒像是在摆姿势，我边摆边给熊子路做着新公司的解释和新一年的规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