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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梁晨回来呢?
林希:回来就回来喽。
吉儿:还能接受他吗?
林希:不知道。
吉儿:我呢?
林希没有应答,吉儿补充道:也是不知道,还是不接受?
林希:不知道。
吉儿: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我们也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这个要求对您来说很简单,如果这都拒绝,我很难过。
林希:不要。
吉儿:林叔,这次我是专程为您而来,您知道吗?为了争取回到深圳工作我费尽了周折,我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婚姻,我知道未来我们还有很多交往的时间和机会,但是今晚,我没有更奢望的要求,只想与你一起睡,哪怕这一夜。
林希凝思片刻:不要。
吉儿:我不想看到您为了情而伤心的样子,我想近距离陪你,真的不要?
林希:谢谢你吉儿,真的不要。
吉儿:非常坚决?
林希:是的,吉儿你了解我。
吉儿:我不了解。
林希:我身边的这半张床,任何人都不能睡。
吉儿不说话。
林希:这半张床宁愿空着,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我,是留给我想象的,这半张床已经有一个影像被占领着,似乎谁都代替不了。
吉儿还是不说话,心想:他所说的影像就是在枕头上写“我的!”那个人,他一向都是这样一个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在我跟他接触的日子里他也是这样,不过,我还要极力争取。
吉儿:您跟他曾为这半张床立下誓言?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还是共同的?
林希:这并不是誓言,是我的心,我心里就这样想的。
吉儿看看枕头上的字迹,心里很纠结,自己似乎在努力争取着,争夺着,我不是在争夺林叔的身,而是争夺林叔的心,我一个大活人就在他的眼前,我居然在跟一个影像争夺,我深爱林叔的心比离开时深百倍,我是有血有肉的,而影像是虚无飘渺的,林叔灯光里的影子落在那个枕头上,覆盖着枕头上霸道的两个字“我的!”,但是并没写上姓氏名谁,似乎谁枕着他就应该属于谁,我不能输给一个影像。
吉儿一只手在林叔的脚背另一只手搭在他支起的膝盖上,把头伏贴其上,嘴里嘟哝着:我不管,今晚我就是要跟您一起睡。
林叔:真的不要,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通融的人,面对感情我从来不接受通融。
那一晚,吉儿做了很大的努力,林希一直都没有通融的余地,这让吉儿很伤心,吉儿最后不要求睡在房间里,他希望抚摸一下林叔的下体,林希很坚决地说“不要!”,他提出在床上陪他躺一会儿,林希坚持说“不要!”,他争取抱一抱然后就到卧房外睡觉,林希依然没有准许。
吉儿勉强地道一声“晚安”走出了林希的卧房,看着吉儿走出去的背影,林希内心是伤感的,他也不情愿以这种不吝旧情的态度拒绝吉儿,但是林希最本源的意念就是如此,他不想迁就别人背叛自己,那是对自我情感的不忠实;从林希的内心而言,他也渴望与吉儿有重温往昔的温存,但是,晨晨的半张床、墙上的合影还有晨晨在卧房里留下来的一切包括影像、感觉、生息、记忆都在提醒或是告诫林希,不能接受!必须坚守!林希做到了,战胜了自己,这不是境界的真实而是真实的境界……
咫尺床前坐,
狺狺痴情狂,
百般情吟切,
千般爱眷殊,
风烛残夜苦,
风韵佳O呼,
呼不尽相思血泪祈请肌亲,
唤不鸣离苦心魂温存与共,
半床清影半床空,
半床哀怨半床吟,
宁愿孤寒烛光尽,
一抹残希一线晨,
叹只叹,
独卧不愧衾,
独行不愧影,
衾影不惭,
方为慎独极处。
……
吉儿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高元:怎么样?你们两个……都做什么了?
吉儿:什么都没做。
高元:哎,骗我,什么都没做,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跟我说说。
吉儿:高叔叔,真的啥子都没做。
高元:没做,那你们都干啥子喽?
高元一急,跟着吉儿四川口音都冒出来了,吉儿乐了:怎么还说起四川话了?
高元:瞧,你是不想说,别不好意思,高叔叔是你的护卫舰,跟我有啥子不能说的嘞!
吉儿:高叔叔,别问了,真的没做什么。
高元:我不信,你们亲嘴儿了?
吉儿:没有。
高元:在床上折腾了?
吉儿:没有!您想哪去了。
高元:真的没有?
吉儿:真的没有!
高元:嚯,两个大傻子,旧日情人难得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真傻!
吉儿:林叔心情很糟糕。
高元:我让你进去就好好哄哄他的,你没哄他吗?
吉儿:我哄了,可是说什么都没用。
高元:我看是你没用,阿林呢,是慢热型的,你不能太着急,也不能太迟钝,到了火候你就出手,别管他要还是不要,一下子把他搂住然后就亲啊吻啊,没几秒钟他就乖乖地顺服了,等一切结束之后,他心里的云雾就全部消散了,然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年轻的时候,他不高兴地时候也是拒绝我,我经常这么做,体会很深刻,今天啊,我想你还是火候没把握好,做过最佳的时机了,这么长时间,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碰他的身体。
吉儿:我碰了,起初我碰了,我摸到他的脚背了。
高元:那他躲闪没有?
吉儿:那没有。
高元:傻瓜,没用,下次再进去一定按我说的做,听见没有!还是个雏儿,太嫩。
吉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还要住几天呢,慢慢来吧,等他心情好一点我再走。
高元:现在只有你能开导他,拯救他,我说话已经不起作用了。
吉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高元自从被颜镇江强暴过后,被痛苦震慑住了,一直都不敢再去接触任何人,对圈里的人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尤其陌生人不管怎样引诱,他都有很强的抵抗力,时至今日,不曾与任何人亲近过。
高元:吉儿,他不留你在房间睡,给我睡,我们两个到电视背景墙后面的床上睡,我搂着你。
吉儿:不要。
高元:你怎么也学会了说“不要”?是不是受阿林传染了?
吉儿:可不是嘛,在林叔那里听得耳朵都麻木了,说什么都是“不要不要”的。
高元: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搂在一起睡,阿林不会介意的,如果他介意就刺激他一下,让他吃醋珍惜你。
吉儿:我想睡沙发。
高元:那可不行,明天阿蓝阿明下班回来,看见我们搂在一起睡觉那成何体统,走,我们到背景墙后面,那里是上下铺,我们搂一会儿,你睡上铺我睡下铺,不过,那里空气不太流通,就是有点闷。
吉儿:那我睡墙后面的下铺吧。
高元:好啊。
吉儿:高叔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睡沙发,我住墙后面的下铺。
高元:噢,不想跟我睡?
吉儿:这时林叔家,我们都是来家做客的客人,怎好意思在这里搂搂抱抱呢,那样也太随便了,是对这个家的不尊重。
高元:傻瓜,这也是我的家,知道阿蓝阿明叫我什么,也叫干爹。
吉儿:好了,我冲凉到里边睡了,您也早点睡吧。
高元:好吧。
三个人都睡下了,期盼新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