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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滑出廊桥，闯入夜幕中，无尽的雨丝就像一张若隐若现的网，将汽车、还有汽车中的石磊紧紧箍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车窗玻璃摇下，从口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角，视线越过滴水的玻璃，在夜色中游离。
“想抽就抽吧，没事儿。”身旁传来司机的声音。
“谢了。”他侧过头，冲着司机笑了笑，摸出火机，把烟点燃。
“又没少喝？”司机搭讪着。
“是啊，不算少。”他吐出一口烟，将头靠在座位上，身体向下缩了缩。
“身体要紧啊，不是吗？”
“嗯。”他应了一句，心想，与心相比，身体真算不上什么。失落，还是沮丧？抑或是什么其它的心情，连石磊自己都分辨不清，他只是觉得心底空荡荡的，想到四十多岁的人，还是这样一副德行，他的嘴角不禁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在第一个路口，就遇到了红灯，等候的时候，司机看了看石磊，也点了一支烟。石磊刚想和司机说点儿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现的名字，心跳莫名地加快。
交通灯变成了绿色，挂档、踩油门，司机的动作一气呵成，汽车在夜幕中继续前行。石磊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键。
“外面下雨了吧？”话筒里伟龙的声音很清晰，就像在他身边说话一样。
“下了。”他下意识地回答。
“大吗？”
“不算大吧，（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他终于回过神来，“但是很密。”
“哦。”这次传到石磊耳中的声音有些漂浮，“你走了吗？”
“我？刚坐上车。”石磊吐出一口烟。
电话另一端的伟龙沉默了，这片刻的沉默，让石磊觉得仿佛一个漫长的世纪，他望着窗外的黑夜，一时举足无措。
“不然，你别回家了，就在这儿睡吧。”伟龙的声音再次传来。
“嗯？”石磊像是没听清，或是听到了，在瞬间也没有理解伟龙话中的含义，直到惯性似的说出那个字，他才发觉自己的心又咚咚跳了起来。
“我是说你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
石磊狠狠地咬住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咱俩聊聊。”见石磊未吭声，迟疑了一会儿的伟龙补充道。
“行，我知道了。”这次石磊的回应很爽快。挂断电话，他吩咐司机把车开回酒店。司机调头的时候，他回味着伟龙的最后一句话，或许欲盖弥彰就是这样吧，他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