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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和虎子在树林里慢慢地走着，人迹罕至的雪地上没有野鸡也没有兔子，只有老鼠跑过的痕迹。
当年野物遍地走的北大荒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好在天上还有喜鹊和乌鸦，以及无处不在的麻雀。
以前东北经常能看到在蓝天下盘旋翱翔的雄鹰，现在也几乎看不到了。
豹子心里有些伤感，就说起了一个有些伤感的话题。
“虎子，其实你和熊小子离开的这些年，我经常会做梦梦见你们。
梦见你们离开的那一天，我舍不得你们走，我骑着俺家的黄骠马，在大雪地里追着你们坐的搬家的大卡车跑。
俺家的黄骠马从来没跑的想梦里那么快，一颗一颗的松树在我身边飞快的掠过，我把远山和黑松林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俺家的黄骠马驮着我向前跑，一直向前跑，终于追上了你们。
虎子你坐在大卡车上看着我，我在黄骠马的马背上一起一伏的看着你，看着你朝你喊：虎子你留下来吧，虎子你别走，虎子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爱我，虎子我也喜欢你，爱你，是像老爷们对老爷们的那种喜欢，虎子你留下来吧，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肯留下来，虎子我舍不得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在梦里边喊边哭，可是虎子你在我梦里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我的黄骠马跑不动了，我骑在马背上看着拉着你们的卡车越走越远，然后捂着脸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就把自己哭醒了，醒了就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你嫂子被我吵醒了就问我咋地了，我说我想虎子了。
你嫂子当时已经病得很重了，她就摸着我的脸帮我擦着泪说她就快死了，等她死了以后我就去找虎子吧，你嫂子说虎子你不会不要我的。
我当时就哭得更凶了，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你嫂子了。”
豹子说到这儿看着虎子眼里开始流下了热泪。
这是他藏在心里多少年都不敢对虎子说出的话。
在梦里他敢对虎子说出让虎子留下来的话，可是梦醒以后豹子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不能不管老婆孩子只跟虎子一个人逍遥快活。
虽然豹子看不起李铁匠抛弃妻子跟着小林去私奔，可是豹子也不得不承认李铁匠比他有爱的勇气。
虎子看着泪流满面的豹子，心里一阵酸楚，他伸手把豹子抱进怀里，轻轻拍着豹子的背轻声软语的说：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在呢，我以后和你再也不分开了。”
“每年过年我都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有多想你，我有多爱你，我的日子有多难熬，可是我不敢说，说了怕你伤心，怕你难过，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有熊小子，我有老婆孩子，我们那时候根本没办法在一起……”
豹子搂着虎子的脖子嚎啕大哭。
只有现在确定能跟虎子在一起了，永远都不分开了，这些曾经的辛酸，想念还有无尽的爱意他才敢无拘无束，无遮无拦的说出口，彻底宣泄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我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我不离开你咱们还是没结果，我离开你之后也是天天在想你，那次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明知道你会伤心我还是说了不喜欢你。”
虎子搂着豹子也跟着掉起泪来。
俩人抱在一起哭唧唧腻歪了好一阵子，豹子才抹着眼泪放开了虎子。
“咱俩是来谈恋爱的，又不是来哭丧的，要哭等给你嫂子上坟的时候再哭吧。我到时候还得好好跟你嫂子交代交代咱俩的事儿呢。”
豹子擦干眼泪对虎子说。
虎子脸上有些紧张。
“你跟嫂子交代啥啊？”
虎子紧张地问。
“交代我把你睡了的事儿啊。”
豹子笑嘻嘻地说。
“那种事儿有啥可交代的？你神经病啊！”
虎子忍无可忍了。
“我觉得我不交代你嫂子肯定也知道，你嫂子临死前一直对我说不让我再找别的女人，说如果我再找别的女人她做鬼也不放过我，让我就跟着你过一辈子，可能你嫂子早就看穿了一切却没说破，你嫂子一直比我聪明。”
豹子有些难过地说。
“嫂子是好人。”
虎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这么说。
“就是脾气大了点，孩子生得多了点。”
豹子咂咂嘴。
“你不撒种地里能长出庄稼来？多少年了你还怪嫂子太能生？”
虎子忍不住踹了豹子一脚。
“虎子你那块地我相信我就算撒再多的种你也给我生不出一个崽来。”
豹子笑嘻嘻非常欠揍地说。
虎子就直接上手把豹子按在雪地里一顿爆揍，反正冬天穿得厚，怎么揍都不疼。
豹子等虎子揍完他，就一把拉倒让虎子趴在他的身上。
“虎子，其实你们离开那些年，我还经常做另一个梦。”
豹子搂着虎子笑嘻嘻地说。
“啥梦？”
虎子好奇地问。
“就是我骑着黄骠马追上你们了，肝肠寸断地说完那些骚情话之后，虎子你就跳下卡车跑向我，答应留下来陪我了。然后咱俩就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在雪地里打滚，……哈哈哈”
豹子哈哈哈大笑起来，虎子红着脸又把豹子一顿胖揍。
虎子红着脸也不知道说啥好，这种骚话虎子向来没法应付，接不住啊。
“还有啊，虎子你知道我啥时候开始明白你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爱我的不？是从有一次我在你家喝酒，你和熊小子都以为我喝醉睡着了，其实那次我根本没睡着，听到了你俩说的话，我就啥都明白了。”
豹子笑呵呵地说。
虎子的脸更红了，无地自容矢口否认，坚决地说他从来不记得有这事儿。
“傻虎子，有没有这件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哥哥整个人都是你的了，哈哈哈哈”
豹子大笑着很不要脸抓着虎子的手硬按在了自己的裤裆上。
虎子又羞又臊又无法辩驳，只能任由豹子骚浪地调戏他。
虎子被撩到了。
他趴在豹子胸膛上跟豹子热烈地亲着嘴儿。
“咱们赶紧回家吧。”
豹子激动地抱着虎子喊，喊完又垮下脸一声哀嚎：
“完了，我家那个老疙瘩回来正在家呆着呢！”
嚎完了他神经病一样的忽然又高兴地一拍大腿：
“啊！我这就给熊小子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
虎子趴在豹子身上快笑抽了。
豹子一手搂着虎子一手给坏熊打电话。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群麻雀扑啦啦地飞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