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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四叔迈着闲步进屋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沉默了半晌，谁都没有打破沉静，空气中充斥着窒息的疼和无法言语解决的事实，四婶坐在杌子上呆望着院落里的景致，富阳哥巴巴的望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老田和我坐在炕沿上直视前方一眼望不到边的未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呼吸声在提醒着什么，无助的像是两具被掏空的空壳。
“孩儿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晌饭做了？”四叔看着呆呆愣愣的四婶急切的问。
“富阳，你怎么还在这坐着，你媳妇儿吃晌饭就回了。”四叔瞅着眼前的四人竟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般小声的说着。
“说你没听见，还不赶快回去！”四婶冷然的说道。
“我”不字还没有脱口，四婶打断了他“小能你陪你哥过去，回头迎了媳妇一起过来吃饺子。”语气里有不能违抗的温柔。
“走吧。”我握了握老田的手，看了一眼富阳哥转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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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你等等我。”
我埋着头快步的走着。
“小能。”男人在爷爷老宅的门口打着招呼，我恍然未闻的走了过去。
“富阳，恭喜、恭喜哈。”男人又说着，显然有些尴尬。
“哼！”富阳哥的脚步越来越近。
“你又没有钥匙，跑到门口还不是要等着？”富阳个得意的数落着。
“快点开门，我有事。”我不耐烦的说着。
“诶！”他高兴的跑到门口，双脚踩着门两边的嵌石吃力的举着钥匙，开了悬在空中拴在铁锁链上面的锁头。
“去把门关上。”我坐在炕边指使着他。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他摸着脑袋，脸上有了讨好的笑。
“让你去关就去关，哪那么多废话。”我翻着白眼看着他。
“诶！”他犹豫片刻走过去把门销上，返回身来到屋里。
“上炕！”我面无表情的说。
“诶！”他听话的怕上了炕，盘着腿向着我的方向，端详着我下一刻得命令。
“脱吧！”我脱着鞋说着。
“脱啥呀？”他不知所以得问着。
“脱衣服！”我把鞋脱了往炕里坐。
“别！别！能，你这是干啥呀？”他使劲捂着胸口。
“你不刚才说的要娶我么？”我看着他有点招架不住的双眼正忽闪、忽闪的想着。
“我不是怕他欺负你？我我我不就随口说了，断了他的念头。”他屁股往炕里边又蹭了蹭。
“你不是要跟我过么？”我问。
“哥跟你过，哥跟你过那也不用脱衣服吧？”他低着头摆弄着炕席的小洞，低声的说。
“要过就得脱！”我低吼着。
“脱就脱！”他一改笑意竟然也怒了起来。
那红色的对襟大袖衫扑到我脑袋上，围拢着就像是新娘子的红盖头，眼前一片的红看不到的、抓不住，不由自己的痛，我紧紧地蜷坐在那里，紧紧地搂住这件衣服给我的温存，眼里仿佛他穿着这件衣服从远处向我走来，他笑的得意、笑的甜意浓浓，那结实的身板撑起了这件衣服不知道有多好看，那迎风徐徐抖动的胡须，那浓眉上挑着的得意，那双眼睛流转着温情，那薄唇嘴角的憨实，那一步步坚定有力的步伐，终解不开的是情思，终舍不得的是爱恋。
“够不够？”他言语里有挑衅、有霸道、有莫名言状的气愤。
“不够。”我一把扯下了那件衣服。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把我掰正了身体，面朝着他的方向，他上身已经脱的精光，十月份的寒意诱引着他皮肤的鸡皮疙瘩，他上下起伏的胸膛“怎么你才能满意？”他低声的说却无比冷然和决绝。
“我想要的你没有！你就全脱光了也没用！”止不住的笑意，像个神经病似的。
“我喜欢他，跟你喜欢娟子嫂子一样，不是说是个男人脱光了我就喜欢，你赶快穿上吧，别再冻病了。”我转过身把新郎的衣服又甩给了他。
“我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我，你能追求你的幸福和快乐，为什么我就不行？是因为我喜欢了一个你们觉得不应该喜欢的人，就算是你能把我们拆散了，可你能给我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就跟你刚才明知故问脱衣服干什么是一样的，你不能跟我有什么一如我没有办法跟女人有什么是一样的，你能体会到刚才你的不舒服就一样能体会到我的心态，你跟娟子嫂子因为彼此相爱走到一起，我和老田又何尝不是？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姻，你这棒打了鸳鸯又是为了什么？”
“你们、你们做那事就不觉得恶心？”他边穿着衣服边问。
“那你们做那事不觉得恶心？没有感情的结合就跟金钱、欲望没什么分别，谁又比谁恶心？”
“总之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跟他在一起，你如果执意要这样，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哥，我也没有你这个弟兄，我不愿意走外面别人搓着我脊梁骨骂我。”他倔强的说着他的理由。
“那你还为了我打算悔婚？又要跟我一起过？又要娶我的？”我好笑的看着他。
“我不能让我一个好兄弟就这么把一辈子毁了，如果你嫂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嫂子也会支持我的！”他有些得意的神情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
“别再拿着自己的幸福和爱的人去做赌注，博不赢的，到头来都只是输！”我看着他的脸不由心里热热的发紧。“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只是咱们从今往后就不是兄弟了，因为我不想让你伤了我最爱的人。”
“你又犯浑呢是吧！我为了你都可以放弃娟子，你就不能为了我放弃姓田的是吧？”他愠怒着。
“你没有那么十全十美，娟子能看上你算是下嫁，别再说你放弃谁，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你”他脸色气的煞白。
“你等着吧，我先回去了。”我装作没看见平静的说。“哎？你不会是那事不行吧，在这里找由头呢吧？”
“你放屁。”
“是不是放屁，等来年看有没有收成不就知道了？”
“熊小能，咱俩以后不是兄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可是你说的。”
我迈着步子往街门走去，背后依然坚强，面前却早已黯然，路还在脚下，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