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管对错爱了就爱了

  起床军号在每个清晨的六点整准时响起，我条件反射的睁开眼一骨碌爬了起来；但是却有一双手抱着我，那是团长的手。团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吴，什么事？”而后看到自己的双手抱着我便尴尬的放开了手“呵呵，我，我以前都是这样抱我女儿的，对不起。”我也没多想什么，我只是觉得被团长抱着的感觉很舒服，很有安全的感觉。

  团长也起来了“我们这边不需要和连队一起出操，你要是想锻炼一下自己，也可以下去跟在连队后面跑圈吧。”说完准备叠被子，我马上抢过他手中的被子“团长，这些事情我来就可以了。”“呵呵，那谢谢你了，我先去洗漱了”团长转身去了洗手间。叠着团长的被子，他的体香扑鼻而来，不知为什么我会感到舒畅，真有一种激情的冲动。那时，我以为我是孤独的，世上就我一个人会喜欢同性。

  “小吴，跟着我一起到新兵营操场跑步吧？”团长洗漱完毕对我说道“是！”我赶紧回答道。于是我们俩一起小跑到新兵营的操场上，绕着四百米的操场慢跑着。早晨晨跑，部队规定要穿短裤和迷彩短袖的，所以我们也不例外；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让人感到心怡，朝阳暖暖的照耀在我们身上令人感到舒畅。我和团长一起慢跑着，整个操场就我们两个的身影，新兵结（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束了新兵的生活，全都转移到他们分配的部队和老连队去了，所以新兵营四周现在都是空荡荡、静悄悄的。我们跑了15圈后团长在开口道：“小吴，累了吧？我们步行绕圈子好了。”“是！”我们停了下来漫步在跑道上，“我说小吴啊，你现在不必对我太拘束，回答问题像平时说话那样就可以咯”“是”我立正回答道，却突然想到什么“好，好的。”如此便引来团长哈哈大笑。我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对团长说道：“团长，我觉得自己陪着你，心里会感到好受些，刚到这部队总是想家人，而你却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团长两眼望着前方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一圈又一圈绕着跑道走着。

  开饭的时间到了，各个连队又喊着口号拍着整齐的队列走向食堂。“小吴，我们直接往团部食堂走过去吧！”“好的团长，我先去帮你们端好饭菜。”“不用了，菜那边的班长会帮我们端好，这次就让他们做吧。”“哦，好吧。”团长和政委还有一些干部在一间40多平方米的食堂房间就餐，和连队里面的座椅没有两样，吃的也都是部队同样的伙食；这些着实让我出乎意料之外，原以为他们大鱼大肉的，啤酒什么都会有的，然而却是和我们连队同样的伙食。当然，这样子我也感到开心，这样的领导们能不使我们敬佩和欢迎吗？

  这里的炊事班长是个二级士官，湖南的冯翔，他们都叫他老冯班长，年约30岁左右却已经显得有些不符年龄的苍老；首长们吃完饭各自回岗位去了，我独自一人留下来整理餐具；冯班长坐到我身边：“你好啊新兵同志！”我转过身看到一张嬉皮笑脸“你好，你是冯班长吗？”那人拍拍我肩膀：“消息真灵通啊，不愧是团长身边的人。”我有些尴尬“呵呵，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冯班长接着说道：“我看这位团长人很好的，好说话。不像以前那个郑团长跟魔鬼似的蛮横。”“是吗？我新来的没见过他呵呵。”我边洗刷餐具边应付他。“听说你晚上和他睡在一起？是真的吗？我当兵8年还是头一次听过这样的事呢！”我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唉，我说新兵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以后做个朋友吧？”“叫我小吴吧。”冯班长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们晚上睡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没干坏事吧啊？哈哈”“我说班长，这玩笑可不能开，万一团长知道了那就不好了。”冯班长瞥了瞥嘴“没啥事，开开玩笑嘛，再说部队同志多的是，我都知道。”“同志？什么叫同志？”“切，你这小子装糊涂吧你？无都不知道？”我洗完了餐具“没有啊，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下次再说吧班长，我要走了。”说完一溜烟跑出了食堂，也不顾冯班长还在后头叽里咕噜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无一词，为什么当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心里会感到渴望些什么呢？

  跟着团长，其实就是那么些事情，收发信件、记录主要文件等，说多了我可就要违背了军事保密条例。在大众场合，我还是不忘我作为新兵的守则，依然是多做事少说话，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可是总是在和团长独自相处的时候，我感到团长看我的眼神有些暧昧，可是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一段时间就是这么碌碌无为着，不知不觉和团长在一起也有一年之多了。

  夜晚的星空还有那皎月，总是会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家，想我的父母和亲戚朋友们；团长卸去了军装，依然穿着那套白衬衫和秋裤悠闲自得的看午夜新闻，我独自站在阳台上遥望远方千家万户的灯火；也许是想的太多，没有感觉到团长已经站在我身边“想家了吗？”我不禁有些伤感：“想，我好想我的父母和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啦。”团长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呵呵，都一样的，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你就当我是你亲人好吗？”我没有回答团长，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沉默了好长的时间，后来团长还是开口了“那个小冯早上对你说什么呢？我看到他一直在你面前唠叨着什么？”“小冯？哦，您说的是我们食堂的老冯班长啊？没什么，我们随便聊，就是他……他说什么无我不知道什么意思，让我有些难堪，就跑出来没再说什么啦。”团长一愣“怎么会说到无去了，难不成，他在说我们的事？”我点了点头，团长似乎有些恼火，但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唉，随他说去吧。”我不解的问道：“团长，无莫不是说两个男的互相喜欢就叫无？”团长点了点头：“怎么？你也有兴趣吗？部队不允许谈论这种话题哦。”“是，我知道了。”我感到有些失望，本想探听一些想知道的事却被团长阻止了。但没想到团长却接着说道：“小吴，来这么久，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您很好啊，我很喜欢您这样的领导。”团长微笑着摇头，我以为他不信，以为他觉得我只是在应付他，便很坚决的说道：“是真的，团长，我喜欢您这样对待我们官兵都和蔼可亲的领导，这段时间和您相处，我一直都把您当我的亲生父亲一样，您对我更好，谢谢您对我的百般照顾。”团长拉过阳台上的靠背椅坐了下来“小吴，我有些秘密很想对你说，你可以答应我不和任何一个人说吗？否则，我这团长甚至是我的整个人生就要遭殃了。”我惊诧着“什么秘密？您说吧，我发誓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我的家人和朋友！”团长点了根香烟目视着前方的树木“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和一位男生很要好，他叫林箫声，我们同班也是邻居。我们同样喜欢篮球，喜欢游泳；我们总是一起打球，一起上下学。后来我们在一次野外游玩时候喝醉了酒，于是……于是我们就发生了性关系，他告诉我他喜欢我，而我其实也很喜欢他，所以没有拒绝与他亲密。是的，我们是无，也就是同志。我们是痛苦的，我们不像异性恋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恋爱，何况那时的年代很保守，我们只有偷偷摸摸的来往，可是”说到这里他把双手抱着头“后来他被家人发现我们的秘密，他父亲把他赶出了家门，就是那时他想不开服药自杀了。”说完团长似乎在低声哽咽着“我也想随他去，可是我放不下父母亲和我那可爱的弟弟，妹妹们。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来当兵，逃出伤心的地方。这二十多年，我也遇到几位同志朋友，但相处都不长时间，我们总是吵架，因为我不能投入感情，心里总是想着箫声，我没法忘记他！”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心想“天哪，世上真的有男的喜欢男的？难道？难道我也是这样的人吗？这就是无？”团长停顿了好一会又接着说道：“这些年来，我不断的努力工作，把精力都放在部队的事业上，战友们看到的是我勤劳，肯干。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是把一切的伤痛都发泄在事业上，我不想自己再窝窝囊囊的活着，活着就要活得精彩，就要出人头地，我想箫声在那个世界一定也希望我这样吧？！我本以为，自己这些年开始淡化了对箫声的思念，可是当我那时和你相撞的时候，我发现你和箫声是那么相像，我内心似乎感觉到春天的到来，所以千方百计想把你调到我身边来。”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我并且站了起来“小吴，原谅我把你当成其他人，不过我现在开始喜欢你，我喜欢吴清荣你，你可以接受我的爱吗？”

  我不知所措，男人向男人告白是怎么回事？读书那时我还暗恋过文学社一位姓余的女孩，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如今会喜欢年长的长辈呢？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心乱得很所以我没有回答团长的问话，团长见我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你不是同志，没法接受我，没关系，只要你当我是亲人我就满足了，可以吗？”我轻轻的抱着团长：“团长，其实……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感情上的喜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中年人，尤其是您这样有成就，而且这么和蔼可亲的人，我遇见您时就喜欢上您了，因为您是我所见过最好相处的领导了。我暗恋着您，可是我却不敢，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是特别的，会喜欢同性。所以我不敢说什么，这段时间您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那么以后我可以做您的干儿子吗？”团长一下把我抱在怀里，我感觉他的泪低落在我的脖子里，我也紧紧的抱着团长；这夜我们彼此敞开了胸怀痛快的流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