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寂寞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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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作者：三红

  我打个了电话给×连，叫一个战友把那封信劫了下来。该发生的事最终没有发生。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它所改变的竟是我影响我今后的命运，现在我良心的发现，把信给追了回来，没想到日后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更刺骨的痛苦在等着我面对。

  小勇知道我没有把信发出去后，一下子抱起了我亲个不停，问我“小兔子我愿为你做任何事情！你说要我做什么？”我嘻嘻的笑着回答“我要你到我那里睡一次。”他吓了一跳“啊？这……”“怎么？不敢了吧！”“有指导员呀！除了这个什么都行！”“恩……那就给我找一块最好的水晶。”“行！星期天我们就去找！”

  沙漠是寂寞的！似乎孤独的事物最有内涵，沙漠也是如此。

  这片土地荒凉吗？不荒凉！因为有我们这些戎边战士在歌唱。

  这片土地贫瘠吗？不贫瘠！因为它胸怀里蕴藏的宝藏在闪耀。

  什么宝藏呢？古树，怪石，苁蓉，琐阳，玛瑙，水晶。

  古树，不知在这沙海之中生存了多少年，顽强的精神让它们即使是枯枝败叶也傲然挺立。就这些枯枝“枯”的很美，“败”的很酷！千姿百态的造型，是大自然的精工细琢。有一家奇石店开业，老板就在这里当过兵，很有创艺的把一棵枯树拉回店，抛光上漆之后摆在门前，立即吸引游客众千，古董宝石没卖上一件，这颗枯树倒先让人搬走了，老板茅塞顿开，从此派专车去“接”树。我们部队也派车，但不叫“接树”而叫“打柴”。要是“艺术家”们见到锅下那熊熊烈火，一定指着炊事班长的鼻子吼“你们这叫‘犯罪’！”

  怪石，这里的石头分布广品种多，见到这里的石头后，你才会知道什么叫“石头”。铁石的硬，风化石的软，木化石的轻，水晶石的脆，无名石的奇……一块庞然巨石你可以几掌就令它摧毁，而一粒普通的小圆石用铁锤也砸不碎。我们战士训练“班进攻”时，要攻山头，戈壁山就是我们的“假设敌”，山上的石头就成了我们歇息的好玩物，我们象孩子似的的拿着小石头比谁抛的远，小勇就爱乐于其中，因为没人能比得过他。我见到好看的石头就保存起来，有一次连队下市里买菜，我就央求指导员也带上我，我就带着存的好石头准备给朋友邮去，竟发现那些奇石店的老板很喜欢这些石头，还要出钱买下来，虽然不是大价钱，但是对我们这些穷战士来说也是一笔意外之财，我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把这个好消息公布于众，战友们立即沸腾了，只要是哪个战士要下市里或探亲回家，就带几块石头当钱，我也成了大功臣。有天一个战友找到大功臣气哼哼的说：“兔子！你害的我好惨！我下去看病，挺着病怏怏的身体背了一大包的石头，结果人家一块也没要！”“你带的是好石头吗？”“不是是石头就要吗？”“啊？天那！你等着！我去找指导员替你请假！”“干什么？”“还要接着看病。” “看什么？”“神经病！”

  苁蓉、琐阳，苁蓉壮阳，琐阳滋阴，这是我们的沙漠中的两大宝。苁蓉长成到成熟时周期要长一些，药用价值也高了许多，生长地带更是“名贵”，处于中蒙边境，那是最敏感的地方，一到苁蓉挖掘时期，我们战士就辛苦了，那些能卖好价钱的大苁蓉就在长在边境线的中间，有些大胆的牧民就“偷渡”过去挖，但在我们战士鹰一般的眼睛底下，一个也跑不了！琐阳就“贫民”多了，到了夏季我们这里也偶尔下一场雨，大雨过后琐阳就如蘑菇似的一夜长成，一长就是一大片，指导员就带着我去挖，很大很粗的一根琐阳被太阳一晒就缩小了几十倍，留下了精华。指导员就把这些精华切成一块块的，加上苁蓉、枸杞，再叫小勇抓只蛇来拿酒一泡。我好奇的看着他，他什么也不告诉我，只让我干活。他让我带着锹他拿着酒，走了很远的路，走到个隐秘的地方，让我挖个很深的坑，把酒埋下盖好，我不解的问他，指导员只是说“小孩子别多问！记住地方，冬天我们再拿出来。”

  冬天来到时我给挖了出来，原来还清清的白酒，现在变成黑色的粘浆了，指导员笑眯眯的给我喝了一口，味道甜甜的，我还要喝，他就不给了，说我每天只能喝一口，他能喝两口。晚上睡觉时我就感觉肚里有团火，烧的我睡不着觉，迷迷糊糊中就见小勇来到我的身边，他竟那种样子对我……羞的我满脸通红，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早上一起床竟发现我画了一个大地图，等指导员出操去了，我才把床单收下来，床单是刚刚洗过的懒得再洗，看着床单就生指导员的气，为什么昨天给我喝？等到我要洗床单时给我多好！我拿脸盆来就洗那块“地图”部分，结果被指导员抓住了，可给他笑坏了，他就说给连长听，连长说给排长听，排长说给战士听，最后小勇说给我听“兔子，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我咋啦？”“我听班长说你洗床单一块儿一块儿的洗！”

  玛瑙、水晶，玛瑙我们战士没有机会挖掘，因为那要用专业工具，还撅地百尺，我只听那些牧民说挖玛瑙很吃苦，玛瑙埋在地下时四周长了一层一层的蜡质东西，一见到这蜡物质，就向下挖一定有玛瑙，但是这蜡分配的不均匀，有时要挖很深的洞到最后竟是块小玛瑙，那是最气人的。水晶的外表竟是普通的石头，大水晶我们没眼见，但那些没长成的水晶蛋就多如牛毛了。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好东西，是无意中拾到的，看着手中闪闪发亮的晶体，我象捡到宝贝一样的欢呼，班长笑着捡起地上一块普通小石头砸碎，里面的晶体比我捡到的还要新鲜耀眼，这才知道水晶边地都是。

  大水晶蛋可就难找了，今天和小勇来就一定要寻到它！整整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我累的泄了气，抓过小勇躺在身下睡觉。

  “要是天天这样多好啊？”我闭着眼感慨着。

  “恩，那我可要受罪了。”

  “就应该让你受罪！答应给我找块大水晶的，也没找到。”

  “我努力了！但太难找了……”

  “没水晶那送我什么？”

  小勇左右看了看，抓了一把身边的红柳枝，把我从他身上放下来，那枝条在他的手里一会就变成了圆环，他笑嘻嘻的戴在我头上，我抚摩着这光秃秃的圆环，虽没有鲜花绿草，我也同样美的象朵“花”，装着娇滴滴的样子逗他。

  “你看我带上它好看吗？”

  “好漂亮哦……”

  “不许说假话。”

  “真的好漂亮哦……”

  “是这个花环漂亮吗？”

  “是啊。”

  “有多漂亮啊？”

  “老母猪戴上也会变双眼皮。”

  小勇“嗖”的就没影了，我“噌”的就追去了。

  这小子跑的真快，我越跑越来气，突然停下来抓起地上的大石头对着小勇大喊：“不许动！再动我就发射炮弹了！”他立即停下来，转过身来看我，刚想说什么时，我的炮弹就“嗖”的飞了过去。但是“弹道”偏了，没有击中目标！小勇一见打偏了立即纠正，朝着炮弹飞来的方向扑了过去。我看的目瞪口呆，不会吧！对我好的太离谱啦！打不到也不行吗？

  小勇身手敏捷的接到了炮弹，快步跑到我的面前，双手捧着石头兴奋的对我说：“小兔子！你看！”

  “啊！水晶石！”

  “是啊！”

  “好大哦！”

  “是啊！”

  “终于找到了！”

  “是啊！”

  “里面的水晶一定很大的！”

  “是啊！”

  “但是被你捡到你了……”

  “是啊！”

  “哼！”

  “送给你啦！”

  “嘿嘿……”

  小勇给我砸开了一个小口。哇！里面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水晶！亮晶晶的！好耀眼！

  我兴奋的亲了小勇一口。

  “你就象这颗水晶。”

  “怎么像啊？”

  “心如水晶般的闪亮！”

  回到连队时天已经黑了。我连屋子也没回，到战斗班里炫耀我们今天的成果，战友们羡慕死了，我高傲的嘴唇倔老高。

  听到打饭哨音时才快步跑去饭堂。吃饭时我就感觉指导员有点不对劲，平时他都是看我吃饭的，还要说几句话，但是今天他不说话了，一个人闷头吃饭，吃完了还自己去盛！连连长都多看他几眼。我感觉事情不妙，哪里惹到他了？难道是今天我出去太久了？

  晚饭后，我刚刚收拾完碗筷，就听见哨音集合，学习政治。文书叫我去，他守电话。

  指导员给上课，我的眼睛盯着他，想看出点门道，但他看我一眼就把眼神移开了，奇怪！等学完了回来我才回到屋里，我这才知道我错在哪里。炉子早就没火了！

  屋里冻死人！完了！指导员不气死才怪呢！文书也是的，我不在的时候也不帮我加点煤。我头脑一团糟，手忙脚乱的准备干柴，煤块。还没等到点着呢，该死的哨音又来了，“晚点名”！

  人群解散时，我第一个跑了，到屋里赶紧弥补我的过失。满屋子被我搞的乌烟瘴气。这时我就见硝烟中走来指导员，接着又在硝烟中离去。

  咳！等到烟也没了，火也着了，熄灯号也响了，我的心也凉了。这次指导员一定气坏了，要是说我骂我那还没事，但是不理我可是第一次！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么办！他一定感动！

  我把指导员的被子铺开，脱了衣服钻了进去……

  冰冷的被子刺得我满身鸡皮疙瘩，我紧紧的缩成一团，等他回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门轻轻的开了，我装着睡着，他来到他的床边……

  我感觉他在看着我，但是就是不说话……

  哎呀，半天了，还不说话，我快装不住了……

  在我快要露马上时，我用手揉揉了眼睛抬头对他说：“指导员你回来啦……”

  他还是盯着我看，轻轻的说：“恩。”

  “我错了……”

  “恩。”

  “炉子我生好了……”

  “你怎么睡到我的床上？”

  “都怪我光顾着玩去了，炉子熄了我怕你冷，先给你暖暖……”

  “你倒会道歉啊！”

  “我做错了嘛，你睡觉吧，我回我的被子里了。”

  “再受一次冻？”

  “ 没事的指导员，我是东北人，抗冻呢。”

  “就睡这儿吧……”

  “那你呢？”

  “我也睡呀。”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指导员，他的眼神移开了，转身走到门口把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