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分飞

  在我和小海确定了关系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想给方兴发一条短信，也许只是不认输的想知道他的反应，又或者是想给我们两个人画下个句号吧。

  “我有男友了，对不起，不能等你了，但是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得到你想要的，我却给不了你的幸福，我们以后就只是朋友了，所以，我们以后常联系吧，都不用刻意保持距离了。”打下了这条信息的时候，我觉得很平淡，放佛在诉说一件和我无关的事情，只是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少了一大块，那是一种撕裂的[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疼痛。方兴回复的很快，他说祝我和小海幸福，也谢谢我对他的祝福。我回了一句，我会的，然后就互道了晚安。那一晚，小海像个孩子似地说了许多话，只是我没有太认真的听。依稀记得，小海说他很开心，以后就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了，还让我以后要多给他唱歌，他喜欢听，还说了许多别的，我却没有记住。那一晚睡觉之前，他说他突然觉得很幸福，因为他找到了我，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如何开口。说了声晚安，我慌张的下了线，突然痛恨自己的无耻，只是当我想到小海的声音和方兴是那样的相似，就没有了别的想法。那晚我睡的很好，没有梦，没有失眠。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小海每天都聊天，偶尔我会给他唱唱歌。只是有一天，我们聊到了我的以后。“亲爱的，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继续考试么，还是出去找个工作，然后再考虑。”

  “其实，我也很矛盾，当初放弃了很多机会，参加这个考试，一坚持就坚持了这么久，我怕我就算找工作也找不到顺心的，而且，我也会不甘心。只是如果不去找工作，这样虚度时光，也不太好。哎。”说到了这个话题，我的心情总是好不起来，是啊，坚持了很久的路突然没了未来，谁都不会有好心情吧。只是如果不坚持下去，就这样放弃，我真的会甘心么。

  “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你是潜力股！只是，我建议你去看看工作，万一要是有合适的呢，两边都关注着，那边有好的就去那边。”

  “恩，我也有这个打算，这两天看到M市有个不错的公司，我已经发了邮件过去，等他们的回复呢，如果他们要面试的话，估计也是一个视频会议。不需要我跑过去，还不错。”

  “M市啊，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离我好近啊，嘿嘿。要是你成功了，咱俩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亲爱的，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兴奋和幸福。

  “是啊，不然怎么选那里的公司呢，只是你家那边没有合适的公司。”我撒了谎，要不是他说，我甚至忘记了他在M市邻近的那个城市，我想我对他真的无法投入太多的感情，突然觉得很愧疚。“你真好。我爱你。哈哈”我的谎言，他不知道，所以他仍旧雀跃的笑着。

  “恩，我知道。傻小海，给你唱首歌吧，你想听什么。别傻乐了”我想回他一句同样的话，只是却没说出口，所以只能岔开了话题，我想他应该不会感受到我的尴尬。

  “好啦，不笑了。不许说我傻，你才笨呢，猪，大白痴，哼。我要听暖暖，梁静茹的暖暖。”

  “好，我是猪，我是白痴，好了么。等等，我找伴奏。”“嘿嘿，本来就是，你找吧。”我给他唱了那首暖暖，温馨的甜蜜的歌，只是我脑子里竟然又出现了方兴的脸，我有些懊恼，我应该去爱小海，而不是继续思念方兴。那天，我给他唱了很多首歌，大多是节奏欢快的歌曲，因为他说他很幸福，不想听抒情歌，我说好，于是唱着。偶尔碰到不会的，他让我去学，我只是说懒得听，他也就只好重新选一首。

  M市的那家公司回复了我的邮件，通知我在第二天进行视频面试。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先是发来了一套笔试题，然后做完了笔试题，又进行了面试，一个半小时之后，那边的公司告诉我，等消息，如果这一次通过，会有第二轮视频面试，大公司的规矩多，我只能装作很荣幸的说着客套话。和家里说了这些，妈妈只是担心是骗子公司，我说不会，这是一家国际公司，很出名，然后说了公司的名字，妈妈说那就加油。小海知道了也告诉我加油，他相信我可以。五天后的第二轮面试，我出奇的顺利通过了，公司那边发来了一张机票，然后让我过去参加终面，拿到机票的时候，我不禁感叹大公司就是阔气，一个参加面试的人，都要送一张机票。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小海说了个大概，他说让我加油，妈妈也说去了那边要小心，在他们的叮嘱下我去了M市。终面没有太多坎坷的通过，那一刻我想上天还是对我很好的，失去了考试，但是却得到了这家公司的赏识。于是，和那个公司签订了为期三年的合同，只是在签字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我把自己卖出去了。公司通知半个月后正式上班，让我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再这边安顿下来。在M市的车站，我想发信息告诉大家，第一条就是发给了方兴，他说他替我开心，让我加油，他也快要离开H市回去工作了，然后闲扯了几句就没了下文。王玲淡淡的回了三个字，相信你。她懂我。小海说他就知道我能行，还说过几天就能见面了。妈妈说回来注意安全。四个不同的人，四个不同的回复，收到信息的时候，我有四种不同的心情，方兴的距离，王玲的理解，小海的爱，妈妈的关心。

  临走的那天，妈妈送的我，她说终于是把自己给卖出去了，要我好好努力工作，我答应着。

  第二次来到M市，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房子，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那个新家，买了些日用品，办了一个新的电话卡，告诉了朋友们新的号码。坐在屋子里，和小海打着电话，网线要过几天才能安好。他说他过几天来找我，因为两个城市离的很近，所以坐车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上班前得那个周末，小海来了，我去车站接的他，见到真人的时候，突然觉得比照片要好看很多，只是，他一开口，我仍旧恍惚的以为是方兴。那天我们一起吃了饭，看了电影，在电影院牵了牵手，却没有别的进展，也许他害羞，我却是不想。那晚吃过了饭，他说要回家，今天没说在外面过夜。他没了下文，我知道如果我留他，他会同意，但是我没说任何挽留的话，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失落，送他去了车站，看他上了车，我才回了住处，他到家之后发来信息说他安全的到家了。那晚我和他说，本来想留他，但是怕他不同意，就没说，他笑着岔开了话题，我觉得自己的马后炮真的很让人生厌。正式工作的日子，很累，刚进到这家公司，作为一个新人，什么都要从头学，日子飞快的过着。小海也时不时的来和我见一见，在后来的某一次见面中，小海没有回家，在我的住处住了下来，我和他理所当然的发生了些什么。之后他时不时的过来，我们时不时的住在一起。方兴和小未的事，我有问过，只是方兴还没有第二次表白，我也就没在过多的关注小未，每晚除了给小海发信息，打电话，上网聊天，就是要在睡前给方兴发一条信息告诉他晚安，他也会礼貌的回一条晚安，我对于方兴，仍旧无法释怀。有时候陪着小海，我都会觉得身边的这个人是方兴，就连我和小海在床上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方兴，我希望陪在我身边的人是方兴，而不是小海，每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对小海很愧疚，于是就会加倍的对他好。

  日子就这样算是很充实的过着，直到有一天方兴发来信息，说他的培训就要结束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去H市，见个面，吃个饭，我回复他最近工作很忙，还要陪小海，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他没在说什么。我的工作已经进入了正规，小海也进入了正轨，我有的是时间去见他，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这样，我和方兴，各自远洋，各自留在了不同的城市。我和小海也过着小海觉得很幸福的生活。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我以为，有一天我会爱上小海，然后体会他的快乐和幸福。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的自以为是罢了。突然在某一天晚上，小海翻看到了我的手机短信，他看到我每天给方兴发的那句晚安，他大发雷霆，质问着我是不是爱着方兴，我慌张的想说不是，想说没有。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哭了出来，大喊着要回家，要和我分手。我只是一直说着对不起，却连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这三字如此的无力，最后看到他不再哭，才出门，把他送到了车站。回到了屋子里，坐在床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错的离谱，我不会爱上小海，因为没有那种感觉，每次我对着小海说我爱你的时候，我脑子里有时候竟然闪过的是方兴的脸，这样的我，只是在自私的耽误着小海的幸福，就连他刚刚说分手，我的心竟然都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突然醒悟，然后怒骂自己卑鄙，感情果然是无法勉强，就像方兴不会勉强自己跟我在一起一样，我现在只是勉强自己和小海在一起，假装幸福，假装快乐，却不知道要装给谁看。我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不应该继续耽误着小海。感情真的是无法的勉强的，勉强得来的不是真正的幸福，甚至是一种伤害。我和小海，最终还是各自飞翔去属于自己的天空比较好吧，我不是他的归宿，同样，他也不是我，起码，我不觉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