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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牟排长不敌新兵
病房里只剩下世平一人，他坐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母亲，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许多，他希望母亲快点醒过来，母亲非常喜欢华强，他和华强每年都要回去看望母亲几次。母亲和他一样，都曾经多次劝过华强娶妻生子，以继承狄家香火。但是任由他们怎么说，华强心意已决，他要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有这样，才能永远陪伴在世平身边。
其实在两个人近三十年的共同生活里，世平早就把华强当成自己的生活伴侣，自己当年的豪气一点一点地消失，当年那个气冲牛斗的牟世平全然变成心细如针心静如水的家庭主男。
他们的相遇是在军队服役时开始的……
世平在1968年从鲁南农村应征入伍，一个毛头小伙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加上自小就干农活，身上四肢都布满了疙瘩似地块状肌，在部队这个地方还真的找到用武之地。虽然当时是文化大革命，但他所在的部队是个甲等师，除了必不可少的政治学习外，并没有接到时兴的“三支两军”任务。军事训练还算得上正常。世平就是靠着过人的气力和韧性，在师团二级的比武中常常得到名次，因此他入了党提了干。
世平最大的毛病就是性子急，对一些后进的战士恨铁不成钢，在当排长是就出现了打骂战士情况，好在他也是个心性耿直的人，为此常常作检讨，
记得是在1973年的时候，他是二排排长，对五班的一名新战士狄华强横看竖看都感觉不顺眼，狄华强平时寡言不语，但是话一出口就常常伤害到别人的自尊心。再说狄华强在军训中总是看得多做的少。
牟世平怒气冲冲地找到狄华强，大声吼道：“你知道平时多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吗？”
狄华强索性不理他，背过脸去，小声嘀咕一句：“就你这榆木脑袋又能知多少。”
“这……这……”牟世平当时想说的一句话就是“敢在太岁头上撒野。”只是这句话没说出口。看着小子高傲的样子，把他当成噎住了，情急之下竟扬起手臂。
狄华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我说你好歹也算个干部，还想写检讨书啊？这也难说，你肚子里的那几个字就是靠着写检讨书学来的。可我要告诉你一条不用写检讨书就能收拾我的办法，找我正式比武，那你不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收拾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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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狂”，牟世平最看不过眼，就是想收拾他，但是这小子说的也对，只有通过连首长允许的比武才能堂堂正正地收拾他。他才不想这样练字了。以前他不但常常写检讨，还背了三个小过和一个大过。
几天后，在大伙的围观下，牟世平决心收拾这个新兵蛋子。就比摔跤、拼刺刀和投弹，这可是牟世平在参加团里比武拿过名次的强项。令牟世平想不到的是，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狄华强在体力明显落下风的情况下竟然把他整个人扛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后顺势甩了出去。着实令他不得对狄华强另眼看待，他是个输得起的人，内心暗中敬佩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新兵。接下来的拼刺刀自然还是老的姜辣，毕竟是新兵蛋子没有经过训练，牟世平算是轻易获胜，轻松扳回一局。
最后一局就是投手榴弹，牟世平的最好纪录是68米远，每人投三颗，取最好成绩，第一轮牟世平投出52米，狄华强仅投出31米，围观的人笑了，差的太远，议论说不是一个档次的。第二轮牟世平为了教训这个狂小子，拼劲所学，投出了67米，离最好成绩仅差一米，就在他想看看狄华强能不能够超过35米远的时候，想不到他一个新兵蛋子也投出了65米，他就纳闷了，怎么没听人说起新兵里有这么一个投弹高手啊，虽然多出两米，他也暗中为狄华强高兴。
第三轮牟世平超常发挥，投出72米的超远距离，连长当时就激动万分，反复核实了纪录，这可是团里的最好纪录啊。几乎把那个新兵晾在一边，牟世平告诉连长，好歹也让他投完最后一轮。
连长乜视了新兵，摆摆手，“好，你投，你投，下午你就跟着牟排长学习投手榴弹”，说着背着手回连部。
可打死都没人信的事就这样被新兵狄华强做了，他竟然投出81米远，仅比全军记录记录少2米。
这一纪录惊动了全团、全师，加上他服役已满半年，直接被任命为班长，这可是全团第一例。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牟世平和狄华强之间就已经结下恩怨情仇
…………
华强轻轻地推开门，“平，来，先吃点东西”。
世平赶忙收拢纷乱的思绪。接过华强递过来的盒饭，华强欲把衣服放进床头柜，世平说“不，我还是先洗澡再吃。”
华强把他的衣服递过去。
“你的衣服呢”世平问道“咋不一起拿出来?”
华强只拿来一套替换的内衣内裤，“其实我今天不出汗，所以就不用换外衣了。”
“强，我知道，你为了俺娘，比俺还要难过，俺可没有你的修养，什么都不说出来，可俺心里就是担心。”世平与他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知道华强虽然出身农村，但同样有着洁癖。所以很轻易被看穿华强的心理。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乃牟世平也。”华强调侃地说道。
世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净选肉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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