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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今夜,冬夜的春之声】

2019-08-28    作者:安德烈德安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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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序言:

  献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同志们。惟愿世间不再有背叛和欺骗,惟愿世间不再有悲剧和灾难,惟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永远不再孤独。惟愿所有的真爱都可以换来幸福。

  本章正文:

  公元2000年,农历庚辰龙年。郑思远的奶奶在老家去世。

  郑思远的父亲郑安林和母亲宋春梅在老家照顾了老人家最后两个月,而郑思远这期间却正在美国和香港两地拍摄他和干爹沈自雄联合出演的电影【乱世父子情】,在他奶奶临终的时刻,终于还是没有赶上时间去送奶奶最后一程。

  沈自雄实现了自己的夙愿,终于和干儿子联手演出了这部具有永恒意义的非凡电影:乱世父子情。

  这部电影的拍摄经历了非常大的波折和难度,因为投资过度的超出预算,而且在香港和美国两地的外景选择费尽周折。最后却是因为美籍华人简越文的支持和协助,才总算全部计划落地了。

  在美国的整个拍摄,郑思远曾经的老师,心理学教授约瑟夫利用其兄长大导演科波拉在影界的关系,给予了郑思远全程的帮助。

  这部电影仍然是沈自雄亲任导演,苏红叶再一次受到邀请,参与了影片的演出。

  而拍摄这部片子的演员队伍里,最受人关注的人物,却是一个男孩:少年演员梁修竹。梁修竹在电影【乱世父子情】里饰演少年时代的郑思远。

  为了让梁修竹保持良好的情绪和表演状态,沈自雄安排了任本良全程跟随照顾着梁修竹。

  梁修竹是个天生带着强烈的表演天赋的男孩,对故事和情绪的理解,对镜头的感觉,甚至超出了很多拍戏多年的老戏骨。

  苏红叶在戏里饰演青年时代的沈自雄,和梁修竹合演剧情前期的这对父子。

  这一次,已经移居美国的沈诗染,终于接受邀请,在片子里和苏红叶搭戏,扮演梁修竹的母亲。

  在现实中,沈诗染失去了自己的爱子,但在这部电影里,沈诗染却要一直演到梁修竹的母亲为了救儿子的性命、自己悲惨的死去。

  当梁修竹真的站在镜头前开始拍摄的时候,沈自雄突然难以自已的流下了泪水。

  郑思远把干爹的脑袋轻轻搂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梁修竹的视线,拭去干爹脸上的泪水。

  是的,只有郑思远才能了解沈自雄的感伤和泪水。

  很久以前,当郑思远和干爹在一个剧组拍戏的时候,剧组的制片人曾经正是梁修竹的父亲,梁建恒。

  可是,阴差阳错,物是人非,也正是因为梁建恒和沈自雄的妻子之间隐藏的关系,还因为郑思远和干爹沈自雄隐藏的关系,梁建恒最后成了郑思远和沈自雄的敌人,甚至因此葬送了性命。

  但命运之手是如此具有魔性,正是梁建恒当年想害的人,最后收留了他的儿子,改变了这个不幸孤儿的人生。

  而现在,这个梁建恒亲生的儿子梁修竹,竟然又开始了和父亲当年害过的人合作的电影之旅。

  此时此刻,郑思远抚去干爹脸上的泪水,不由得又想起了诗人北岛的朦胧诗: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一切语言都是重复,一切交往都是初逢,一切爱情都在心里,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希望都带着注释,一切信仰都带着呻吟,一切爆发都有片刻的宁静,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电影【乱世父子情】还在筹备阶段的时候,书画家李玉良就被沈自雄特邀为剧组的顾问。在整个美国部分的拍摄期间,李玉良动用了在美国的所有人力资源,给影片的拍摄节省了很多成本,更加快了摄制的周期。

  在香港拍摄期间,李玉良仍然是左右周旋,给剧组解决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当剧组全部完成了美国和香港部分的摄制后,终于移师上海,进入了影片最后阶段的拍摄。

  紧张的工作节奏,高强度的拍摄压力,让一直绷紧了神经的沈自雄,因为回到上海之后突然放松了下来,很快就病倒了。

  年逾七十的沈自雄,在剧组随行医生的建议下,被送进了医院。

  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看了一眼守在身边的郑思远和沈诗染,沈自雄好像第一次对自己的生死产生了恐惧。

  因为自己今生最爱的人,郑思远,此刻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备受命运折磨的女儿此刻正在走出伤痛的阴影,开始接受新的人生,这些,让沈自雄感到,生命是如此珍贵,但又如此脆弱,更是如此需要珍惜。

  在上海期间的拍摄,虽然已经不是影片最有难度的部分,但是这里有大量的镜头却是这部电影的前半部分的剧情。其中要涉及很多沈诗染苏红叶和梁修竹的对手戏。对于沈自雄来说,这部分的戏却是整个影片的关键。因为任何一个场景都不能和已经拍好的后面的剧情发生半点冲突和矛盾。

  所以,上海部分的拍摄,沈自雄还是要自己亲自在现场执导所有的镜头。

  郑思远从进入医院开始,还是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某些进出医院的人很快就认出了郑思远,甚至有人试图接近他。副导演和剧组的场记马上就对郑思远的这些影迷进行了劝离和解释。

  在沈自雄的病房里,医生做完整体的检查之后,告知郑思远,沈导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只是情绪紧张和过度劳累导致心率有些不稳定,身体需要整个舒缓一下,最好全身做一做整体按摩,用热毛巾擦洗一下。

  郑思远看了看沈自雄,对医生道:“给我准备一点热水,我来做吧。”

  医生:“那最好了,你们其他人先离开病房。护士很快会用保温桶把热水送过来。”

  沈诗染牵着梁修竹的手走出病房,她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是要怨恨郑思远吗?还是应该感激郑思远?

  经受了丧母之痛,经历了失恋之痛,又经历了丧子之痛,作为一个艺术家,沈诗染离开祖国远渡重洋之后,才慢慢领悟了什么是命运,什么是情感和爱。

  在美国的日子里,她每天看着体验着美国人的生活,感受着美国人的观念。在许多个不眠之夜里,她一直反思父母的婚姻和父亲的爱情。在对道德观的反复解构中,她似乎懂得了父亲对人生和感情的选择,她似乎理解了一个人在选择家庭和爱情时的被动、无助和无奈。

  当她同意参与父亲的电影【乱世父子情】演出时,其实已经表明她接受了父亲的人生,甚至接受了郑思远的存在。

  她曾多次的假设过,如果没有郑思远的出现,父母的婚姻就会是幸福的吗?自己的家就会是美满欢乐的吗?

  而正是在林西的身上,她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

  如果说父亲和郑思远的情感选择是背离了正常的人生道路,那么林西呢?作为法官的林西,他的情感选择和爱情观就是健康和正常的吗?仅仅因为自己所爱的女人的家庭背景,而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本身,选择背弃自己所爱的女人,这样的男性,这样的爱情,就不是病态而扭曲的吗?

  还有,梁修竹的父亲,梁建恒,瞒骗愚弄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将另一个年轻无辜的女人推上了情感的不归路甚至毁灭,留下了梁修竹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父亲和丈夫,这样的人性,难道不是卑鄙和扭曲的吗?

  痛定思痛之后的沈诗染,学会了接受和面对,学会了从别人的角度和立足点去看这个世界,去感知人性和爱情!

  所以,她甚至已经接受了梁修竹的存在,她甚至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参与了父亲和郑思远的电影的演出。

  而这部电影的演出,对于沈诗染的意义非常特殊,电影只要公映,就意味着沈诗染公开认可了父亲和郑思远的关系。所以,沈诗染经过了慎重的内心搏斗,最后做出了参与的决定。

  从郑思远走进沈自雄的生活开始,直到今天,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沈诗染看清楚了郑思远的为人。虽然她并不能完全理解郑思远的人生,但是她不断的看到在无数次的挫折磨砺中,郑思远不惜牺牲和付出自身的一切,为自己的父亲献上了一个杰出青年的全部青春和情感,甚至,还有前途和事业。

  直至今日,沈自雄已经是一个有病在身的老人时,郑思远仍然义无反顾一如既往的给予了这个爱他的老人深深的关爱和呵护。这些,让曾经对郑思远深有怨怼的沈诗染,已经渐渐熄灭了对郑思远的怒火,甚至已经消除了对郑思远的隔阂和偏见。如果不是这些年郑思远一直满怀深情在照顾自己的父亲,早已被病痛折磨的父亲,今天是否还能够带着那么强烈的热情,来拍摄这样一部倾尽心力的电影?

  而此刻他的父亲在病房里正被郑思远脱光了全身的衣服,有些局促的享受着郑思远的按摩。

  虽然年已七十的沈自雄,和当年初遇郑思远时的沈自雄相比,清瘦了许多,但是这一具饱受磨难的男性的躯体,对于郑思远来说,直到今日,仍然时时在散发着让人怜恤和眷恋的光泽和气息。

  尤其从沈自雄口中说出的那一声带着一缕磁性的沙哑的“思远”,在已经过去的岁月里,早已成为郑思远生命中和梦中最挥之不去的声音。

  郑思远用柔软的热毛巾舒缓的擦拭着干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擦拭着干爹平坦的肚子和仍然饱满丰硕的腹下之物。

  沈自雄的舌根里面不由自主的轻轻发出一阵舒适惬意的呻吟声。

  这是郑思远生命里最熟悉的声音,也是让他的人生历尽百劫而不肯放弃和退悔的声音。

  郑思远轻柔的按住干爹的身体,在沈自雄耳边低语道:“干爹,你需要好好放松自己休息,很快你就可以复原投入工作了。”

  可是,郑思远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在变得难以平静,他自己的手也正在失去控制的在干爹的皮肤上滑动。

  沈自雄还是艰难的、用力的握住了郑思远的手,嗓音有些虚弱的道:“思远……”

  郑思远抬起身体,找来一个干净的干毛巾,给沈自雄简单的擦干了身体,帮干爹穿好了衬衣。把一张薄被给干爹盖好,又给干爹整理了一下头发。

  病房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里变得异常的静谧。郑思远轻声叮嘱沈自雄:“尽量不要压到左侧心脏部位,仰卧或者右侧卧就好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然后安排一点吃的。”

  郑思远转身刚要向门口走过去,却听到身后沈自雄的声音:“思远……”

  郑思远停住身体,扭头看着沈自雄:“干爹?……”

  沈自雄:“思远,还爱我吗?……”

  郑思远转过身来,把手伸进被子下面,拉住沈自雄的手,他结实的吻着干爹的嘴角,哽咽了。

  沈自雄:“儿子……后悔吗?”

  郑思远:“干爹,你就是思远的生命……”

  沈自雄:“叫我一声爸爸……”

  郑思远:“爸……思远爱你……”

  泪水缓缓的溢出了沈自雄的眼角。

  夜,降临了。

  沈自雄在医院住了三天的时间,身体已经恢复了。【乱世父子情】剧组的全部人员在上海做了三天的休整和准备。沈导出院后,整个剧组开始投入了这部片子最后阶段的拍摄。

  梁修竹和沈诗染的对手戏拍的非常顺利,梁修竹的表现得到沈导的不断表扬。苏红叶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总算在郑思远的严密监督下,还是不错的完成了戏份。

  当沈自雄带着拍摄队伍回到北京的时候,第一时间见到了他的儿子沈诗林。沈诗林向父亲和姐姐发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已经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登记结婚。

  郑思远主动向沈诗林提出,要给沈诗林和他的妻子设宴庆贺。沈诗林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

  郑思远和沈诗染联系了丽都酒店,确定了春节前在丽都酒店举行沈诗林的婚宴。

  沈自雄和【乱世父子情】的拍摄班子已经开始了影片的后期制作。春节期间这部片子就要进行公映了。

  郑思远也已经进入了和影片广告商的电影商业广告联合制作,由沈诗染亲自设计了电影的海报。

  在沈诗染设计的海报图样上,郑思远看到了沈自雄、郑思远、梁修竹三个人的头像,效果倒是十分抢眼。

  但是郑思远向沈诗染提出了一个疑问:“梁修竹和我本就是一个人啊!我们俩同时出现在海报上,这行吗?”

  沈诗染:“恩?这……有了!那这样,让苏红叶也上去!画面下边,是苏红叶和梁修竹,上面是你和我爹。可以吧?”

  郑思远:“恩,这样应该是可以,只是,你爹恐怕不会同意吧?”

  沈诗染:“恩……?不对!我想我爹这次肯定会同意。”

  郑思远:“怎么说?”

  沈诗染:“你想啊,这应该是你和我爹唯一一次同时出现在面向公众的海报上,我想他会认为这有特殊意义的。”

  郑思远的脸突然变红了,他无法否认沈诗染的这个见地,因为沈诗染所说的这个理由,无疑应该是干爹的真实想法。

  沈自雄果然没有反对沈诗染的海报设计,大胆让自己的面孔和郑思远一起出现在了【乱世父子情】的大幅广告上。

  这一次,沈自雄经过斟酌,还是邀请了电影【回家】的作曲钟明担任了【乱世父子情】背景音乐的作曲。

  电影的主题歌,沈自雄也已经决定由郑思远演唱。

  【乱世父子情】的映期广告推出之后,郑思远,终于在北京推出了自己的个人首场演唱会。

  全部演唱会的门票,两天的时间已经被席卷售罄。

  这一次,是郑思远对自己进入影界二十年的回顾,也是对电影【乱世父子情】公映的一次造势。对于郑思远来说,这更是一次对自己的义父,对自己和义父的爱情,所做的一次里程碑式的镌刻。

  沈诗染接受了郑思远的邀请,将在演唱会上担任钢琴伴奏嘉宾,还将和郑思远携手怀旧献唱电影【回家】的主题歌。

  在沈诗林婚宴的前一天,忙成了疯子的郑思远,总算把演唱会所有的预备事项落实停当了。晚上,回到干爹的家里,要好好和干爹一起休整一下心神。

  沈自雄剧组的电影后期制作也已经进入尾声,很快就可以开始洗印拷贝了。

  晚饭之后,郑思远给沈自雄做了一番认真的头部和肩部按摩推拿,沈自雄觉得十分的受用。

  已经有太长的时间,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工作节奏中,直到今晚,沈自雄也才觉得全身获得了实在的放松。

  可是,从沈自雄的神色上,郑思远却还是觉察到了一缕若隐若现的犹豫和心事。

  按摩过后的沈自雄,披了一件睡衣,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和自己的义父走过了几近二十年的恩爱坎坷和风雨同舟,对于沈自雄的任何一点他人难以觉察的细微情绪,郑思远几乎已经洞若观火。所以,他很确定义父的心里应该是装着一件和工作无关、但是和家事有关的心事。

  虽然窗外已经到了年底最冷的时节,但是沈自雄的屋子里还是非常的温暖。郑思远只穿着背心和一条绿色薄衬裤坐到义父的身边,苦笑着握住沈自雄的手指。

  郑思远:“干爹,有一件事你有没有考虑?诗林的事。”

  沈自雄拿起茶几上的眼镜,有点不知所措的把眼镜架在鼻梁上。

  沈自雄:“思远,干爹的一生,见过的聪明人不算少,可是,像我的思远这样明察秋毫的,那就不多了。把你想说的说完,说给干爹听听。”

  郑思远:“我知道你在为难,因为诗林的事为难。因为我了解诗林和你之间一直还有着一丝难以道明的隔膜。而且,我也知道叶阳阿姨临终之前有过交代。可是,诗林总归是你和叶阳阿姨的儿子,我估计诗林个人现在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你有没有想过把这栋房子送给诗林作为婚房?”

  沈自雄:“思远,干爹真没有白疼你,懂得干爹的,也就是我的思远了。”

  郑思远:“我也知道,干爹其实从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离开这栋房子。一旦把房子送给诗林,对于干爹来说,感觉应该就像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因为,思远知道,就算到你老了的时候,你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儿子住在一起。这就是你心事重重的原因了。”

  沈自雄:“可是,思远,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敢跟诗林开这个口。你知道为什么?”

  郑思远:“为什么?因为你怕诗林拒绝你?你担心自己无法承受被诗林拒于千里之外?”

  沈自雄:“思远,干爹的一生虽然相识遍天下,但是也许并没有真正的知己,除了思远你,我的宝贝。你不只是干爹心爱的男儿,你是懂得干爹灵魂的人。唉!……”

  郑思远轻轻的、突然的扯掉了沈自雄的睡衣,他把自己的柔唇慢慢的贴住了沈自雄的脖子,猛的把七十岁的沈自雄抱了起来!

  他的双臂是如此充满了男性的张力和雄壮的肉感,沈自雄感到自己的腿和手都在颤抖。他只听到郑思远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最爱的老头,你知道吗?思远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笔钱,让你拿去给你的儿子买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房子!现在,用你的全身,酬谢你的思远,好吗?”

  郑思远把沈自雄轻轻放在了床上,但他的手还没有离开沈自雄的后背,今天的这个老头,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摄影师,可是岁月对这个男人的雕刻,让他的脸颊和身躯都沉淀了另一种深邃和刚毅。

  在幽暗的灯光下面,当郑思远拉掉干爹腿上的恤裤时,那平整的肚子上面仍然蠕动着腹肌的轮廓,那紫色的内裤包裹的仍然还是那么饱满结实的内容。

  原来,一个年轻雄健的男性的爱抚,是可以让一个已经走向老年的另一个男性获得力量和春意的滋润,让他的身心为自己的所爱生发超越年轮的渴求和欲望。

  沈自雄的双手,对于郑思远来说,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充满了噬魂夺魄的触觉魔力的手。

  当他把手伸进郑思远的内裤里面,当他宽阔的嘴角突然吻住郑思远的舌尖,当郑思远终于拽掉干爹的紫色内裤,沈自雄的呼吸和力量就像瞬间又回到了二十年以前和干儿子的初夜,他那骨骼清瘦而泛着白皙光泽的手臂,一下子就紧紧搂住了郑思远的腰肌。

  沈自雄无从想象,也已经无法顾及去想象自己的干儿子是怎样经过了二十年的风雪霜华,直至今时今日从一个俊美青涩的男少,蜕变成了强烈散发着成熟男性气息的让人如痴如醉的性感尤物。

  郑思远的手指如流的滑过沈自雄身体正在鼓胀和涌动的位置,终于停在这个七十岁男人身后敏感滑腻的地方。沈自雄似乎在用力控制自己愈渐强烈的呼吸,他的喉间又不能自已的发出了郑思远最熟悉的带着一缕沙声的呻吟。

  郑思远闻到从干爹的舌尖和鼻端呼出的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沈自雄的双臂似乎正爆出令郑思远吃惊的力气,紧紧的将郑思远搂抱在他的身体下面。两人全身的每一块肌肤似乎都已经无法分割的吸附在一起。

  床,在颤动。两具赤裸的男性的躯体,也在难以停息的颤动翻滚。夜,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吞噬了那些苦难的、绝望的、痛苦的岁月,吞噬了所有无奈的、执着的和高尚的、卑劣的阴暗的人性和灵魂。

  在这个历尽风刀霜剑和世路沧桑之后的冬夜里,卸去了一切伪装的郑思远,正在用他全部的生命和爱,吞噬着他最爱的义父的整个身躯。从这个老头的头顶,直到他的脚底。

  当又一轮晨曦重新爬上窗棂,当北京的早晨又开始传来新一天的喧闹和车水马龙声,郑思远,从床上抱起自己的干爹,将沈自雄赤裸着抱进了洗澡间。

  今天,将是沈自雄生命中重要的日子,他将和他的同性情人、他的干儿子一起,并肩出现在他亲生儿子的婚宴上!

  一夜巫山云雨后,沈自雄却显得神清气爽,脸上泛着一层阴柔深沉而又风流倜傥的气韵。没有一丝疲倦无力的样子。郑思远站在沈自雄的身后,一下子用力的抱住了老头的腰腹。

  郑思远:“爸,紧张吗?”

  沈自雄:“老爸我还光着屁股,你在我后面赤身裸体抱我,我能不紧张?”

  郑思远:“你知道我说的是啥喔,不情愿承认?”

  沈自雄:“思远,爸能不紧张吗?唉,爸的一生,没有惧怕过什么,可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我从来没有搞清楚过。诗林从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和我处在拒绝和隔阂之中,这种奇怪的父子关系,让我一生都很怕面对诗林。我好像从来没有在诗林面前感到轻松过。可是,老爸第一次见到你、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这张与众不同的脸蛋,让我一下子感觉到的就是那么如沐春风、舒畅愉快的情绪。这么多年过来,你从未让老爸失望,也从未让老爸感到拘谨和惶恐不安。可是,当你离开北京,远走美国的那些日子,有谁知道老爸是怎么过来的?谁会懂得老爸心里那种刀割般的疼痛和绝望?当那一天我要去龙华山找你的时候,当我在北京站的站台准备上车的时候,我突然回头看到我的思远就站在那里,就站在我的身后,你知道老爸那一刻想到了什么?”

  郑思远:“你晕过去了。”

  沈自雄:“那一刻,我宁愿就和我的思远一起永远离开北京,永远再也不要回来,去一个只有我和思远的地方,一直到死都不要再分开,也不要再回到北京。”

  郑思远没有说话,赤裸着全身的郑思远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同样赤裸着全身的沈自雄,从洗澡间,郑思远把自己的干爹又抱到了沙发上面,窗外的晨光已经模糊不清的稀疏的洒进客厅,斑驳的光影摇动在沈自雄和郑思远赤裸的胴体上,郑思远不由分说,把沈自雄按倒在沙发之上,雄悍蓬勃的男性器物灼热的触碰在沈自雄的体前和体后,沈自雄似乎想要推开郑思远,可是郑思远的暴雨般亲吻和抚摸已经摧毁了他的意志,本来要推开郑思远的双手,终于还是变成了搂抱。

  郑思远的手,正在抚摸沈自雄的脚趾,这种手指和脚趾的揉动相触,让老爷子无法遏制的绷紧了全身,他拼力的要贴在郑思远的身上,汹涌的热流和渴求,让沈自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全力把干儿子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面,全身的热血似乎都已喷薄在巨大的天根之上,郑思远屏住呼吸,任凭这个七十岁的干爹爆发着他让人害怕的本能。

  老爷子狂吻着郑思远,似乎就在这一刻就要永远吞掉自己视若珍宝的这个世间仅有的男儿。

  直到狂风过去,风暴归于平静,整个房间似乎充满了一种令人酣醉的奇异的味道。沈自雄躺在郑思远的怀里沉沉的闭着自己的眼睛。

  天色,已经大亮了。

  阳光慢慢升了上来,郑思远轻柔的抱住干爹,把沈自雄抱进了洗澡间。

  这一刻,当清澈的洒水声滑过两个男性躯体的全身时,沈自雄感到自己的全部情绪终于松弛了下来。他安静的吻过郑思远的胸肌和肚子,让郑思远舒缓的擦干了他的皮肤。

  郑思远拉开窗帘,冬日岁末的阳光亲切的涌了进来,沈自雄换上了全新的内衣和外装。

  郑思远给沈自雄整理了衣领和领带,又把沈自雄的发型轻轻梳理了一下,小声问道:“已经可以轻装上阵了是吗?”

  沈自雄:“你呀,明知道从二十年以前到现在,只有你在干爹身边,干爹才会轻松自在,明知故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诗林呢?”

  郑思远:“我不是说了要把简越文送我的画要给诗林么?可是你截然反对,我只好送一台电脑给诗林了。”

  沈自雄:“送电脑就最好了,诗林用得着。你把别人赠送的那么贵的藏品送诗林,他绝不会接受,还会造成诗林的误会和反感。这个,老爸我比你清楚。”

  郑思远:“那好啦,老头,听你的了。我们可以去外面吃点东西么?”

  沈自雄:“你饶了我吧,傻儿子,我不跟你去街上吃饭,一露面你就会被人缠住。以后你也不要随便上街吃饭了。我们去你任伯伯和修竹那里,在那随便喝点东西就好。走了。”

  郑思远赶紧又给沈自雄套上了羽绒服,自己套上一件棉毛风衣,沈自雄戴上眼镜,若有所思的看着郑思远道:“你李叔叔和向老爷子还在香港?”

  郑思远:“李叔在香港的画廊已经开张了,老爷子在那边陪着他呢。李叔有电脑,会上网,我已经在QQ上告诉他诗林结婚的事了。如果不让他知道,他肯定骂我。”

  沈自雄:“这些日子只顾着忙乱,这几天没看着韩老师啊?他是不是退休了?”

  郑思远:“恩,韩老师退休了,可是最近身体有点问题。”

  沈自雄:“怎么回事?”

  郑思远:“这个……红叶说,韩老师应该是有些肾虚……”

  沈自雄:“肾虚也算病吗?这能算什么问题?是不是影响了身体机能?”

  郑思远:“恩,红叶说韩老师最近心情非常压抑,好像是早泄比较严重……”

  沈自雄:“唉,毕竟也是这个年龄,也没什么不正常,总不能一辈子龙精虎猛啊。红叶只要不在意这些就没什么,以后想法调理就好了。”

  郑思远::“对啊,天下有几个老头像我干爹这般七十岁了还神勇不减当年呢?”

  沈自雄:“你滚一边去,我也有老的没用的那天。到时候我的思远只怕将我弃如敝履了。”

  郑思远:“思远保证,绝对对干爹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沈自雄:“好啦,干爹放心就是,走了。”

  这个早晨还是如此的愉快,如此的舒畅惬意,虽然外面的寒气令人战栗,但是郑思远和沈自雄义父义子两人,走在凛冽的冬风里,心底却是充溢着温暖和幸福。这是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二十年的相聚和别离,二十年的伤感迷茫和坚守抗争,换来的凝结了血和泪的温暖和幸福。

  而对于沈自雄来说,在他的女儿失去爱情、失去爱子、失去幸福之后,他在内心深处虔诚的祈祷上天可以让他的儿子,让他刚刚走进幸福的儿子,可以永远幸福下去,不再孤独,不再受苦,不再遭遇任何的不幸和悲哀。

  阳光渐渐明亮了起来,天空也已经不再像清晨那么冷酷而充满寒意,北京的大街上正在浓浓的焕发着春节将近的喧闹和热烈,千禧年的世纪春风,似乎已经吹进首都的每一条街巷,每一扇大门。

  严冬就要过去,春天就要到来,沈自雄和郑思远,牵手穿过熙来攘往的人流,在他们的身后,本世纪最后一个冬季的阳光,正柔情的触摸着他们留在大地上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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