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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走之后,老王一直都睡不着。想着老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老王觉得老宋不是一般的老头。人活着都靠资本,老宋能这样张扬跋扈,靠的又是什么资本呢?
第二天老王早起的时候,老宋已经出门了。老王想了想时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在这里住一天少一天了。“要么去找老张问问他,问他怎么挣钱?”老王心想,老宋那边不行,可以去看看老张那边。
老王走到老张的屋子门前,敲门之前还把耳朵贴在了老张的门上,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声音。老王听了半天,也没听见老张屋子里有声音。“八成是出去了?”老王嘀咕着,去洗漱了。
老王来到浴室的时候,其他人果然都在。因为老王算是这些个技师老头中最闲的一个,所以他什么时候去,经理都不管。反正月底就被开了,谁管他这几天干不干活呢?
老宋见老王来到浴室,只是看了老王一眼。老张则是对老王点头笑了笑,笑的时候还舔了一遍嘴唇。其他两个老头也都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老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一样。这是一个圈子,其他四个人,不管有什么差异,都仿佛是圈子里的人,但自己却不是,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在徘徊于圈子之外一样。
此时老张他们正在围成一圈,讨论着什么,但是老王一过来之后,他们就不再继续说了,开始含糊着说一些其他事情了。老王是个明白人,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要离开的人了,和他们不一样了。老王只是笑了笑,然后就走开了。“让他们说吧,自己打扰人家谈话干嘛呢?说不准他们说的还是我呢!”老王心想着,摇头走了。
这一幕,四个人之中,只有老宋看得最真切。
晚上回住处的时候,老王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老王想着,与其被开除,还不如自己提前辞职。老板开了工资之后,自己马上就辞职。老王想先收拾好东西,省着等到走那天手忙脚乱的,显得狼狈。
老王在收拾完一部分东西之后,坐下来点了颗烟。老王开了窗,坐在床上一个人抽着闷烟。真是戏剧化呀,刚刚来这里才不到一个月,又要恢复到以前了。自己找工作的时候,还以为以后不用愁了呢!这老板也是,来的时候没说明白,自己大包小包都搬过来了,才发现还有这样一个规定。不过老王也知道自己水平不行,找自己按摩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但老王想不明白的是,为啥其他几个人就能挣那么多呢?老宋老张要是都有技术的话,那刚进城的那个农村老汉又是凭啥呢?
门开了,老宋敲了几下。老王抬头一看,对老宋说:“你都进来了,还敲门干啥呢?”
不用再求老宋帮忙了,老王说话也硬气了许多。老宋见老王这么说,先是笑了笑,然后进了屋,坐在床上,问:“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老王没做声,就好像在和老宋置气一样。老宋见状,又笑了。他对老王说:“你听我的就对了,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这里。这个月领完工资之后,你就走吧。”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啊,自己技不如人,走是应该的。”老王说着。
老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老王说:“我也是帮你。”
“要是想帮我,就告诉我怎么挣钱得了,让我卷铺盖卷儿走人,也是帮我?”老王有些气恼。
“呵呵,这个等你走了之后或许就能明白了。”老宋优哉游哉地说着。
老王摇了摇头,说:“我是永远不会明白了,你们这都是技术,自私一点儿也是对的,少一个人就多一份生意嘛,是不是?反正我走了之后也是死,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别老说死不死的,你才多大,还没我大呢,死什么死?没出息!”老宋瞪了老王一眼。
老王被老宋这么一瞪,不再说话了。他其实有些生气,觉得老宋这个人很虚伪,不想帮自己,然后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对的!这是什么逻辑呢?
老宋似乎明白老王的想法,他递给老王一颗烟,笑了下,然后对老王说:“你这个老小子性格挺倔强的啊!”
老王接过烟,心想着不抽白不抽。
老宋给老王点上火,对老王说:“你呀,是个挺朴实的人,尽管来这里两三年了,但终归还是个好人,不像我们,想出都出不来了。”
老王斜着眼睛看了老宋一眼,老宋刚才的这句话把老王吓了一跳。什么出来出不来的,难道这里是个传销组织?
老宋又笑了笑,说:“别多想,就当做是我在开玩笑!”
“对了!你不说,我问问老张去吧,早上我就想问他来着,结果早上他不在,然后我就给忘了。”老王突然想到自己早上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呢!
“可别!不能去,那家伙嘴巴大,什么事儿都说!”老宋一听,急了。
老宋一急,老王心里就乐了。原来这里面还有猫腻,合着自己一开始找老宋问这些就是不对的!
老王激老宋,故意起身要走。老宋见状,一把拉住了老王。“别走,哪去?”老宋问老王。
“还能哪去?找老张问问去,哪怕真的被开除了,也得问个明白!”老王甩了下袖子,要出门。
“你给我站住!”老宋对老王吼了一嗓子,把老王吓了一跳。老王一回头,发现老宋似乎是生气了。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见老宋生气。而且老宋这一嗓子,还真把老张给吼来了。老张推门进来之后,看了看老王,又看了看老宋,竟然笑了。
“我说老宋,原来你喜欢和老王玩儿啊,这就不讲究了,我还一直以为老王不是呢,现在看来,你是想独自霸占啊。老王,可不能被他一个人绑住了,我也行!啥时候憋得难受了,上我那屋去!”老张说完,诡笑着关门出去了。
老张这些话,让老王和老宋都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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