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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不笨，他一听就知道老张说的这些话的意思了。他不敢回头看老宋，像老宋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去做这些事情呢？难不成这里真的就是这样的生计？老王回想了一下从头到尾的经过，觉得自己想得没有错。怪不得老宋每天都回来这么晚，怪不得老宋每次在节假日就特别得累，怪不得那个刚进城的老头挣的钱比自己都多。
老王回头看了一眼老宋，他觉得此时此刻，老宋应该比自己更尴尬。老宋一直都愣在那里，他见老王回头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了。他冲老王笑了一下，赶忙就走出了屋子。老王看老宋离去的背影，心里全是叹息。或者老宋是对的，他想知道老王为啥挣钱，不是为别的，就是不想老王走上这条路。老宋对自己是好心？老王想着，突然觉得心里泛起了一阵暖意。但老宋是这样一个人啊。
一个月一万多，谁不想挣，但这得去卖身，怎么能行呢？老王坐了下来，又点了颗烟。现在知道老宋这钱是怎么来了，自己反而有些犹豫了。“唉……真是不如不知道的好！”老王又开始念起老宋的好了。
第二天老王去浴室，其他几个老头也都在。老宋还在一边骂着老张，似乎因为昨晚的事情。老张见老王过来了，走到老王身边。老王本想躲开，但是想想觉得又算了。老张走到老王身边，问老王：“昨晚老宋在你屋里来着是吧？”
老王抬头看了一眼老宋，结果这次是老宋不敢看老王了。
老王对老张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那你说实话，你们俩昨天晚上玩儿了没有？”老张用着一口质问的语气问着老王。
听老张这么一说，老宋急了，他对老张骂道：“你是不是活拧巴了？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挣钱的伙计给卸了啊？”
老张没理老宋，他依旧是看着老王。
老王苦笑了一下，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剩下的两个老头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老王，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看着在场的其他四人，老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里有五个人，但只有自己是身子干净的，其他几个人，都是靠这种职业来挣钱的，这和妓院里面的小姐有什么区别呢？给钱就可以随便吗？老王又看了一眼老宋，老宋已经不再解释什么了。如果说自己昨天什么都没干，大家会信吗？
“宋大哥……就是来找我聊聊天的。”老王慢慢地说着。
“啥？就是聊聊天？”老张愣了一下，然后又转身看了看老宋。
老宋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老张说：“早就说过，你的那张嘴啊，不是好东西，唉……”
老王笑了下，然后坐在了老宋的身边，因为在浴室大家都是光着屁股，所以老王坐好之后，和老宋自然就有了肌肤上的接触。老宋还被惊了一下。
“咋？”老王看了一眼老宋。
“没！没啥！”老宋磕磕巴巴地说着。
老张见老王坐到了老宋的身边，就笑着对老王说：“你看你，怎么一来就找他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为啥偏偏坐他那里！”
老王眉头一皱，对老张说：“因为就老宋大哥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这话让老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笑。其实老宋确实是不希望老王知道这些事情。一方面是怕老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瞧不起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真心不希望老王踏进这个圈子。
“那你想好了，月底就走？”老宋问老王，语气特别和蔼。
“嗯，这不快了嘛，寻思寻思月底开了工资就走吧。”老王说着。
老宋点了点头，然后瞪了老张一眼。老张撇了下嘴，然后对老王说：“你还真打算回去啊？你怎么来的我也知道，你要是回去了，住哪里？你不打算挣钱了？”
老王说：“钱还是要挣的，但是不想在这里挣。”
“咋？嫌我们脏？要真是这么说，最脏的是老宋呢，一天累个好歹的！”老张说着老宋。
“你不说话饿吗？是不是舌头烂了？好好歇着得了，一会儿来人了，你那还得给人家用呢！”老宋也不让分。
老张是专门做口技的，而且他是特别喜欢这个过程的这种人。老张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说自己一口都多少年了，京城里的老人，都认识他。早在八十年代的时候，他就在“翰林村浴室”是出了名的。那时候没有艾滋病，楼上楼下两个大厅，半个北京城的男同都来这里发泄。那时候老张就是名人，说什么是“京城第一叼”！
老王听老宋骂老张，笑了笑，对老张说：“我没有觉得你们脏，怎么挣钱是你的事儿，我选不选择是我的事儿。”
老宋瞅了老王一眼，对老王说：“行了，别说这些了，再好好陪老哥哥几天，到时候老哥哥请假送你回去。”
“呦、呦、呦！酸死了，还老哥哥，谁是你老弟弟啊？他？人家都不认你！”老张说老宋。
“你管得着吗？要是觉得酸，就别在这儿。你天天管人家叫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啊，还叫的那么大声。还老公老公再给点儿……”老宋说着老张，说到最后老张一扭头走开了。
老王觉得挺好笑，其实在楼里他们就总这么打嘴仗。但都和这些事儿没有关系，现在他们这样彷如无人地说些“圈子”里的话语，让老王觉得特别有意思。
其他两个老头也是在一旁笑个不停。老王看了他们一眼，他们顿时也都不笑了。
老宋对老王说：“行了，既然你不是圈子里的人，也不想做这一行，你以后就别和我们参与了。”
老王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事情。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叫老宋，说是十分钟后有客人在按摩间等。老宋起身，对老王苦笑了下，说：“走了，开工了。”随后，朝着按摩间走去。
老王知道老宋这是去哪里，他心里特别不舒服。就凭着老宋不想他陷入圈子这一点，老王就特别感谢老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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