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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叔和熊叔收拾干净酒桌。洗了洗虎叔就钻进被窝搂上了我。
“今晚你和我一个被窝睡！”
熊叔对虎叔说着把我拎出被窝塞进了父亲的胳膊下面，父亲在睡梦中动了动胳膊，搂了一下我，胡乱在嘴里咕哝了几句喷了我一脸高粱味儿的酒气。
“虎叔我不跟俺爸一起睡——”
我伸手捞住虎叔的胳膊轻轻晃着，撒娇发嗲把鼻音儿拖得像棉花糖一样绵软甜腻。
虎叔明显心软了。
“来吧，咱们三个一起睡。”
于是虎叔在中间，我和熊叔一边一个在一个被窝里躺下了。我把胳膊习惯性的搭上了虎叔的肚子，手却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粗胳膊，我抬头看了看，原来熊叔已经先把胳膊搭在虎叔的肚子上了。我冲熊叔撅了撅嘴，熊叔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又把脚翘到虎叔腿上，同样脚又碰到了熊叔的长毛腿。随后熊叔把他的长毛腿在虎叔腿上来回蹭了蹭，咧开嘴冲我嘿嘿乐了。接着我又感觉到熊叔的毛胳膊在向下滑去，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大手已经伸进虎叔的裤衩里了。
“老实睡觉！”
虎叔说了一句很快就把熊叔的手从裤衩里拽了出来，然后他翻了个身搂着我睡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父亲拉着熊叔就要去找村长，虎叔抱着我赶紧跟了上去。
“啥事都得趁热打铁！”
父亲一边急火火地在前面走一边说。
被堵在家门口的红脸儿村长显得脸更红了。
“你们先别急着要房要地，咱得先把手续走一下，我先给你们开一个同意接收的证明，让熊狩到他们村弄个同意迁出的手续。咱这边正好有个原来放羊的魏羊倌儿住的三间房子，前年他死在里头了，房子其实还是不错的，就是大伙都嫌霉气，就那么一直空着。熊狩要是不怕的话就先把户口落在那吧……”
“没事儿没事儿，人死如灯灭，风一吹连点儿灰都剩不下，他一个大老爷们怕啥？”
父亲边说边把路上踩得满是稀泥的鞋子脱下来在红脸儿村长家的门框上摔得“啪啪”作响。
稀泥掉了一地，红脸村长的脸色儿跟稀泥也差不多了。
“走走走，我带你们再去看看地。你他妈别再摔了！那是俺家的门框不是让你摔鞋底子用的。”
红脸儿村长拦住父亲举着另一只沾满稀泥鞋子的手忿忿地说。
父亲缩了缩脖子，赶紧把满是稀泥的鞋子套回脚上，嘿嘿地陪出个笑脸来。
红脸村长带我们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一片满是杂草和荆棘的开阔山坡上。
“熊狩，以后这片山坡就是你的了，随便你咋种。”
山坡上风大，吹得他的嘴巴都不住的呛风。
我眯着被风吹得张不开的双眼，看到熊叔一脸的不高兴。
“地这么薄，要免好几年地租吧？”
父亲看了看熊叔的脸色转头对村长说。
“五年，先免五年地租，再五年只收你三分之一地租，之后一直就收你一半地租……”
红脸儿村长举着一个叉开五指的巴掌，把它翻来翻去比划着说。
“你这是打算让我老死在这山头上啊？”
熊叔口气不善地说。
虎叔把熊叔拉到身后，笑着对村长说：“熊狩这也算是帮助村里垦荒了，那使用机械啥地村长你可得给牵个线儿，优先点儿，再给优惠点儿……”
“行行，回头我给他们打声招呼，紧着你们先用，这风太大，咱回去吧。”
“那等熊狩户口调过来了村长你就和他签个土地耕种合同吧。”
虎叔拉住急着要回家的村长说。
“好好，咋样都行！快回去吧，要冻死我了。”
村长打着哆嗦说道。
回到家，熊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地说：“给那么一片儿破荒山坡子，能种啥？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那片地是有点荒，估计也长不出啥粮食来。”
父亲也有些心虚地说。
虎叔却笑了起来。
“咱不种粮食，咱种榛子，养蘑菇，把他们晒干又好运输又好保存。运到南方他们就都老值钱了。”
“那玩意咱这里不遍地都是么？谁还会花钱买啊？”
父亲狐疑地说。
“野外采的费时费工，还没有产量保证，等量上去了，自然会有人大批量采购。销路我负责跑，这你们不用担心，榛子这种坚果在南方很畅销的。”
虎叔很有信心地说。
“你又不是南方人，你咋知道呢？”
熊叔嘟囔着说。
“你又咋知道我不是南方人呢？”
虎叔眯着眼睛笑着说。
“你是南方人？”
熊叔明显的迷糊了。
“你知道虎子是哪里人不？”
他捅了一下父亲问。
“他好像说过一次，我忘记了。”
父亲拧着眉毛说。
“虎子你说话满嘴都是和我们一样的苞米碴子味儿，谁会想到你是南方人啊。”
熊叔来回揪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
“我当兵前在南方长大的，一直就没回去过了，东北话几乎都是和豹子学的。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你们不用担心那片山坡就行了。那片山坡看着有百十亩呢，地租又那么便宜，稳赚的。坏熊你还是拿了这边的证明赶紧回家一趟先把户口调过来再说吧。”
虎叔不紧不慢地说。
“哦。”
熊叔闷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他捅了父亲一下小声问：“你知道虎子生日是哪一天么？”
“我一个大老爷们咋会操心那些个没用的东西啊？”
父亲白了熊叔一眼不耐烦地说。
“这下我心里就好受多了。”，熊叔摸了摸胸口又问虎叔，“虎子你啥时候生日啊？”
“上个月10号啊？你问这干嘛？”
虎叔往炉子里加了几根劈柴问。
熊叔一脸懊恼的又开始揪胡子了。
然后熊叔就出门去办户口的接收证明了。
“听村长说今晚就要开耕地的抓阄大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块好地。”
父亲吸着烟说。
“听说是按人头分的地，这几年拖拉机多了，开的荒也多了，差不多每个人都能分几十亩，种地都是大机械作业，虽然产量低了点，但还是能在手里落点钱的，总比以前挣工分儿强。”
“恩，日子总算要好过了吧。”
父亲笑了笑说。
“是啊。”
“趁现在土地还没化冻，还有段空闲时间，我得催着媒婆多给你相几次亲！”
父亲的话题忽然拐弯了。
“不忙不忙。”
虎叔苦笑了一下摆着手说。
“咋不忙，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要孩子就来不及了！”，父亲一本正经的说，然后他又自己嘀咕，“也不知道你以前的病对生孩子有没有影响。”
“那个，应该没啥问题吧。”
虎叔搔着眉毛咧着嘴角说。
“没问题最好了，咋说也还是自己生的孩子亲啊！”
“我对虎叔更亲！”
父亲的话我听明白了，于是我瞪着父亲表示反对。
“这个小兔崽子例外！”
父亲用眼角扫了扫我，还哼了声鼻子来表达对我的蔑视。
虎叔笑着抱起我亲了亲说：“虎叔知道，乖乖和虎叔最亲了……”
熊叔拿回来证明下午就骑马走了，父亲也回家了，晚上只剩下我和虎叔在空荡荡的炕上躺着我还有点不习惯了。
“熊叔啥时候能回来？”
我蜷在虎叔怀里问。
“后天吧。”
虎叔轻轻拍着我说。
睡着的时候，我梦见熊叔骑着乌云带我在碧绿的旷野里不停地跑着，跑啊，跑啊，怎么也停不下来。我告诉熊叔我要撒尿也停不下来，我着急的都哭了。后来我就哭着被尿憋醒了。虎叔听到我的哭声很快就打开了灯，我赶忙跳下炕撒了一大泡尿。
“熊叔坏，不肯停下马让我撒尿。”
我抖着撒完尿的小，眼角挂着泪花向虎叔告状。
“哈，这样啊，那等你熊叔回来我替你打他的屁股。”
虎叔笑着说。
“恩。”
我点点头，爬回虎叔怀里继续睡了。
我是想念熊叔，可更想的是看虎叔打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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