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爷爷”

  第四十三章 “爷爷”

  于是川子嘱咐小范照看ẈẆẈ.₉₉₆₉ẋṡ.ḈṎḾ好夫人和茴香，跟着老葛去了二楼的单间。

  等在桌子后的是个长相精明的老者，斑白头发，蓝衫黑褂，带有挂链的金丝眼镜挂在胸前。

  见有生人来，老者赶忙戴上眼镜起身，礼节恰到好处。

  小范平日也是一幅金丝圆镜，一身长衫，但这种年长者独有的稳重却是没有的。

  李川把信装会信封，锁进抽屉。呷了口梅朵儿新续的茶，目光却再不能在桌上那本纸页泛黄的《明史》上聚焦。

  “爸，妈！”小茴香闯了进来，刚洗的手还沥着水。

  梅朵儿把刚拿到手里的书插回书架，“手还湿的！别往娘身上的弄！”

  李川往书里夹了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合上。梅朵儿正拿着毛巾给茴香擦手，李川从桌子上端了一缸子晾的刚好的温水，走过去，摸摸女儿的头——今天茴香特地扎了俩俏皮的羊角辫——“乖，喝了水再走。”

  典狱长一如既往地隔两天来牢房视察工作，不同的是后面跟了个身着红褂的“小丫头”，ㄟ( ▔, ▔ )ㄏ于是典狱长只好让牢头“老李”出去照看着孩子。

  “生病的小孩瞌睡大，起的晚。不然就来早点了。”梅朵儿说，“老早闹要看她爷爷，今儿烧刚退，趁着天晴就赶来了。”

  李健瞪大了眼睛望着茴香，茴香也满脸好奇地抬头望着“爷爷”，李健满心欢喜地不知该说啥好。

  老李头没娶过女人，曾有一个孩子也在未出生前夭亡了。或许正因如此，也或许是年轻时跟侄子生活的缘故，自己一看到孩子就倍感亲切。

  可眼前真见到自己的侄孙女，老李竟不知该咋开口。

  倒是小茴香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说：“络腮胡子~你就是俺爷爷？”

  站在旁边的梅朵儿差点脚下一个趔趄……

  老李俯下身，继而蹲下身，大眼直溜溜地看着这个扎羊角辫的女孩，胡子绽成一朵花，“俺是，俺就是你爷爷。”

  茴香张开手臂，让爷爷托着手臂抱在怀里，爷爷身上有麦秸的香气。老李的胡子两天没刮，已经长出不少。小茴香的俩小手轻轻地在爷爷脸上磨砂，突然“哧”的一声笑了。

  这一刻，梅朵儿仿佛感觉茴香似乎就该属于这片天地。已到嘴边的“言德教诲”终是没说出口。

  茴香，回乡。

  长在军区的茴香，小小年纪就要懂得谨言慎行。好在梅朵儿生在药香世家，家风良好，小茴香的一言一行都被教导得很周到。

  直到茴香叫出那声“络腮胡子”时，梅朵儿才幡然想起，小丫头还是个孩子，纵使女儿的心智远超常人，她依然是个孩子。

  见到亲近的爷爷，茴香才完全还原成孩童的一面。

  梅朵儿在茴香的笑声里，听到了自己和姐姐儿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