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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楔子
1982年春天那个夜里,朱晓东拱在着马德全的怀里,撰着师傅那根能搁七根儿火柴棍儿的大鸡巴,听马德全给他讲了师傅的第二次婚姻,就想,师傅的事,有故事有人物的,写成小说正合适。这么想着,也就抱着师傅马德全睡了。
早晨从马德全家出来,朱晓东骑着自行车直接去机关上班。这时,大街上正飘着《十五的月亮》那首歌,这歌儿朱晓东爱听,他也跟着哼哼。哼着哼着,朱晓东猛然间有了灵感。他想,以前歌颂英雄都是黄继光舍身堵枪眼,丘少云不怕烈火烧;再不就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冒风雪保护公社的羊群,金训华站洪水抢救集体财产啥的;现在都换夫啊妻、爱呀恋的啥的了。朱晓东一拍脑袋瓜子说,有了。到单位,朱晓东展开纸笔,便开始动笔写。他不写别的,就实事求是地写马德全的小事。然后,借这些个小事儿,亲情、友情、儿女情地往死里煽,快赶上《卖花姑娘》的劲头子了。结果,每次替马德全巡回讲演的小张在台上讲马德全的事迹,台下都是哭倒一大片。最后,还真应了管理员老胡的那句话,不但师傅马德全出名了,连食堂也跟着露了脸儿;而且,凡是跟这事有关系的,也真就都跟着沾了光。先说马德全的三个儿女:一个接了马德全的班,去食堂结果马德全的炒勺学炒菜,这多少有点刘英俊的妹妹,接过哥哥手中枪的意思了。一个被破例安排在机关车队学开车,就连已经在农村结婚的女儿,也办了回城落户的手续,进了局下属中专的校办工厂。再有就是:食堂挂上了大红锦旗;管理员老胡调后勤股当了副股长;学徒工小张提前转正,还以工代干,当上了团支部书记。甚至,他朱晓东这次能去锦州上大学,书记也跟他明说了,那和这件事也是太有关系了。
过了“十一”,党委书记通知朱晓东去锦州上大学。朱晓东心里不是一般的高兴,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马德全家,把要去锦州上大学的事告诉了师傅。马德全说,好好,好啊。他说,走了,可别忘了师傅啊。师徒俩这就又粘在了一起,这回,马德全做完了朱晓东,也让徒弟做了自己一回,他是想让这个这么知道疼人的徒弟朱晓东记住自己,也算是对朱晓东的报答吧。
在锦州念了三年大专,朱晓东和主管保卫的副校长成了挚交。副校长姓肖名石,行武出身,解放干部,大高个儿,四方脸,结结实实地壮,红扑扑地黑;平时爱戴墨镜,背头总梳得铮亮。别看这位肖副校长已经50有8了,可身体还跟个棒小伙子似的,有事没事总混在男生堆里,不是打蓝球,就是跟哪个精力旺盛的秃小子来段短打。高年级的男生都叫他老肖头儿。朱晓东跟肖副校长相识就是因为打篮球;朱晓东打后卫,每次只要一有肖副校长上场,他专看着这个老肖头儿,而且还总有身体接触。有一次,罚篮,那边投球手刚起篮,这边的朱晓东屁股一撅,正撞在老肖头儿的关键部位。散了场,身为副校长的老肖头儿拍了一下朱晓东的屁股蛋子说,这楞小子,给我老二撞生疼。朱晓东红着脸说,不故意的,不故意的。高年级男生就逗,这个说,晓东,就说你笔杆子硬,也不能撞咱老肖头儿啊;这可是老革命了,国家保护级的。那个说:老肖头儿,别看你是副校长;打球可不带小心眼儿的啊。上回管理系那大个儿,一把正抓我卵子上,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咱都没说啥。老肖头说,他那抓的是铅球。一伙子人就敞开地乐。老肖头搂了一把朱晓东,问他,象棋咋样?朱晓东说还行。老肖头儿就请朱晓东晚上到他家去下棋。回到宿舍,朱晓东和同学商量,晚上去不去?那可是个校长啊。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现在谁不想找个靠山;不去,那是傻子。
晚上,上完晚课,吃了晚饭。朱晓东就去了老肖头儿家。老肖头儿家就在学校教工宿舍,家里就他一个人。“文革”挨斗,老婆跳楼了,一个女儿在大连工作。见朱晓东来了,老肖头儿摆上棋子就跟朱晓东杀上了;杀了两盘,他都输了。老肖头儿就有点耍赖,说不来了,不来了。他说后背有点酸,让朱晓东给他捶捶。朱晓东就拎着拳头给老肖头儿捶后背。捶了一会儿,老肖头儿说不解乏,就找了个家伙,说这个解渴,使点劲来。
朱晓东看看手里的家伙,这东西有两尺来长,一头是个塑料长柄,然后是一段螺旋金属丝连着一个比拳头小一点的实心塑料球,塑料球上满是一个个的小疙瘩。朱晓东先在自己身上试试,嗯,有点麻,还痒;劲大点,疼。老肖头儿趴在床上回头叫,来啊。朱晓东就隔着老肖头儿身上的大白背心子,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敲。老肖头儿闷着头叫,说没吃饭咋的?朱晓东就又加了点劲。老肖头儿还叫,说使劲!使劲!朱晓东就再加劲。这么一整,就不像敲了,有点打的意思了。老肖头儿又叫,说用劲,好,痛快!朱晓东见老肖头儿身子在扭,还哼哼。那劲头,让朱晓东想到了做爱,想到了师傅马德全做他时的情景,他咋的也控制不住,鸡巴跟着就见硬,这真是让他很难堪。朱晓东停住手不敲了;而且,赶快坐下来,借口说累了,要歇口气。其实他是想掩饰那硬起来的鸡巴。老肖头儿爬起来,喝了口水说,真他妈的解乏。
以后,老肖头儿隔三差五地就叫朱晓东去他家下棋,去了还叫朱晓东敲他。开始,老肖头儿还是穿着背心子让朱晓东敲;后来,就干脆光着膀子趴床上让朱晓东捶他。朱晓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后背,斜方肌呈疙瘩状、背阔肌呈“V”字型,背长肌全都是鼓鼓的,而且,整个背部伤痕累累,显得很狰狞、很野性、很男人。朱晓东看着就有点性起,何况再加上敲、再加上捶,再加上打,再看那野性的后背不住地扭动,再听那特男人的哼哼。受不了,受不了,朱晓东真是受不了。每次敲打,朱晓东鸡巴都硬得不行;而且,每次过后,他都在心里说,再也不来下棋了,下次肯定不来下棋了。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朱晓东一下决心就能了断的。每次过后,这决心刚刚出口,心里就跟着抓挠,就盼着老肖头儿喊他去下棋,要是隔个五天七天地听不到老肖头儿叫他,他这心里头就跟着了火,猴急得像大烟鬼又断了顿儿,是瞅那,哪不得劲,干啥也没劲头子。实在熬不住了,痒痒啊,这也不用着老肖头叫他,自己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又去了老肖头儿家。
第一个学期要结束时,还没放假。那天晚上,老肖头儿又叫朱晓东去下棋。和往常一样,两盘棋过后,老肖头儿把背心子一脱,床上一趴,把家伙儿扔给朱晓东,说,小伙子,来吧。这回,朱晓东接过来的可就不是那个塑料球了,而是一把捆在一起的胶皮条子。朱晓东说,换《宁死不屈》了,要上刑啊?老肖头儿说朱晓东没见过世面,他说,看过老毛子洗澡没?大石头烧热了,浇上水,人就着蒸气卯劲蒸,出透了汗儿,使柳树条子满身地可劲抽,全身抽通红,清水一浇,妥。朱晓东还没抽呢,光看着,听着,鸡巴就硬了。他很尴尬扶了扶自己硬起来的鸡巴,想把鸡巴贴肚皮那放平。老肖头儿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啊,男人不硬,那是有毛病。说着,他竟然把自己的裤衩子也脱了,光巴出溜地把自己往床上一搁,说,来吧,屁股蛋子那,使点劲,别跟个丫头片子似的。朱晓东这就胆突地抡起了胶皮条子。老肖头儿大叫,说好!痛快!再使点劲。眼看着老肖头儿的后背、屁股全都通红了,朱晓东扔下手里的家伙儿,捂着胯裆说,不行了,不行了。老肖头儿爬起来问,咋的了?朱晓东看见老肖头儿的大鸡巴也硬了。朱晓东疯了,他“呼”地把老肖头扑倒在床上,就骑了上去。回手,抓住老肖头儿的大鸡巴,对准自己乱颤的菊花,毫不含乎地就要往下坐……
忽然,老肖头儿猛一翻身,他推开朱晓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老肖头儿叫着,不行了,不行了。便跳下床,几步奔进卫生间,撰着自己的硬鸡巴,猛撸起来;很快,一股一股浓稠的精液喷了出来……
老肖头儿的举动,让朱晓东很尴尬,他光着身子趴在床上,无地自容地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弯里。他想,这下可丢死人了;老肖头儿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他朱晓东?老肖头儿可是个副校长啊,跟他这样,他会不会……
朱晓东这正想着,老肖头走到床边拍了一下朱晓东的大腿说,咋的了?他说,憋难受了,就自己放放;我刚放了。说着,便套巴上了裤衩子。朱晓东坐了起来,他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老肖头儿。老肖头儿抓过朱晓东的衣服,扔朱晓东身边,说,不想放,就快穿上,看闪着。朱晓东穿上衣服,说,我走了。便起身要出门。
老肖头没看朱晓东,他站那,声音不大,但很严厉地说,我看你敢走出我这个门。朱晓东给吓住了。老肖头儿点了根儿烟,把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坐椅子上,对朱晓东说,给我老实地坐那。朱晓东没敢不听。他老老实实坐床边那,紧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时,屋里的空气像似凝固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长时间,朱晓东抬头看看老肖头儿,说,宿舍要熄灯了。
老肖头儿扔掉手里的烟头,他起身坐到朱晓东身边,拍了拍朱晓东的肩膀,说,哈哈哈,今个儿,你打得我挺解渴。朱晓东看看老肖头儿,哭似的笑了笑。老肖头儿说,真的;我这身老皮啊,不打就痒痒。我他妈的就这么个嗜好了。他说,伪满那暂,日本人打我,扒光了衣服,浑身看不见一快不带血的肉,我他妈疼得是满地打滚啊,还就他妈的咬着牙一声不哼,就是瞪着眼,光淌眼泪。光复了,中央军打我,我就玩了命地骂,我说老子是抗日英雄,敢打老子;呵呵,谁听你的啊,这就又把我大头朝下倒吊起来,三个兔崽子轮班用皮鞭子抡。反右,革命群众打我,我还是一声不吭;打我那人说,你就哼一声吧,要不咱也交不了差啊;我他妈的确就不哼,结果,我挨的打最多。到了文革,红卫兵小将打我;他妈的也不知咋鸡巴整的,一打,我就他妈地硬,也不知道疼。有一回,打着打着,我还他妈的还射精了,射一裤兜子。红卫兵见我裤裆总是支老高。就说我是大流氓,这他妈的打得更欢实了,带铁卡子的‘八一’带,不管是脑袋屁股,是撒欢儿抽,抽脑瓜子上,“嘭”地一声,铁卡子弹两尺来高。一听我是大流氓,我老婆子跟着就跳了楼;那时候,其他问题都好挺,大不了一个打呗;可作风问题不好挺,家里人不理你,那他妈比挨打难熬。有个军代表看不下去了,就把我关了单间,说我简直是反动透顶。我心里明白,他是想让我少挨点打。到现在我还很感激那人。那人姓李,听说我在凤城呆过,还跟我攀起了老乡。朱晓东听得心里直哆唆,他不明白,老肖头儿为什么对他说这些。
老肖头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子说,我这身板,那就是打出来的。他说,这几年太平了,恢复高考之前,没啥正经事,我就专在学校里找烧锅炉的,找开车的啦,他们茬楞,体格壮,有劲,打得解渴;也满嘴的糙话,过瘾。后来有个工农兵学员,也是当兵的;那小子虎实,个儿比我还高半头,手爪子比我的都大,也比我的厚实。那老小子会打,还不用家伙,就用他的大巴掌,我就得意他拿那大肉巴掌搧我鸡巴,那家伙搧得,噼啦叭啦地。我还就爱听那噼啦叭啦的声,爱看鸡巴被打得乱颤的劲头子;哪次他都能给我打射了。射了,他捧着就裹、就吃;接着就让我做他,跟你似的。我不爱做男人,就爱挨揍。揍得往外窜,最舒服。我不做他,那老小子不干。他说,我要不做他,他就不屌我了。没法儿,我就让他先揍我;完事,我再做他,那老小子叫床,他妈的满嘴里跑舌头,爹一声妈一声地叫,啥麻人说唤啥,还会哼哼。那我哪挺得住啊,就让他揍射了,也让他哼哼射了。可哪次做完他,我就玩命地洗老二,洗他妈多少遍,总觉着我老二上臭哄哄的。
那年春节,朱晓东回沈阳,又去了师傅马德全家。和每次去一样,师徒俩照例喝完了,滚完了,做完了,也射完了;朱晓东就把副校长老肖头儿的事说给师傅听。朱晓东说,师傅,都说世界上有爱美的、有爱财的、有爱色的、有爱酒的,咋还有爱挨打啊?马德全看着电视上呜嚎乱喊的演唱会,愣愣地跟我说,世上就数人最难拿。可是,再难拿,也要心好,心正;不诚心地坏别人就是好。人啊,心里的喜好,有能说出口;有的就说不出口。不懂的人,就骂、就糟践人家,那不对。人家又没害你。你说是不是?我年轻那阵儿,就没少遇见过就得意让别人肏的爷们儿。朱晓东拱在师傅的裤裆那儿,听得心里直痒痒,他拧着脑袋问师傅,那个川子舅吧?马德全说,还有。朱晓东说,还有,谁呀?马德全笑笑说,你不就是吗?朱晓东跟师傅耍着矫说,看你呀,人家就要听你年轻时的那个。马德全很幸福地拍着徒弟的头,叹了口气说,做孽啊,这就讲他第三个老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