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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并没有如他所说的一股脑真正教给我关于睡女人的一切事情，酒醒之后，他和我又保持了一些距离，不那么冷淡，也没喝酒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热乎。
有时候他单独面对我时，又多出来了几分尴尬的情绪，这让我有点不太懂。
我觉得有好几次他都面对面站在我面前要开口说些什么了，却最后又放弃了，嘀嘀咕咕的走开了。
熊叔对交给我男女之事表现得格外热心和激动，老是跟父亲催问进度，问父亲都教会了我啥东西。
“他还小呢，还不到时候呢。”
我有一回听到父亲这样回答熊叔的追问。
熊叔当时把嘴都撇成破瓢了，一脸都是瞧不起父亲的表情。
“豹子他就跟外人发骚逗闷子行，面对亲儿子，我看他是张不开嘴了，哈哈。”
熊叔背地里幸灾乐祸的对虎叔说。
虎叔就微微笑笑，不多说什么。
于是我对自己的身体和男女之事还都保持着一知半解。
虎叔已经开始谨慎的不在我跟前和熊叔亲热，连嘴儿都不亲了。
熊叔可没那么心细，偶尔还会当着我的面亲虎叔，摸虎叔，把虎叔压倒在炕上。
虎叔就总会推开熊叔，念叨熊叔几句。熊叔嘿嘿笑笑，总不当回事儿。
“我觉得吧，咱们应该让小蹦豆明白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他明白这世上除了男女夫妻，还有像咱们这样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从小咱们就得让小蹦豆明白，咱俩也是正常人，也有正常的感情，你总不希望将来小蹦豆长大了，明白咱俩之间是咋回事儿了，反过来认为咱俩不正常，瞧不起咱俩吧？”
熊叔还一本正经的跟虎叔说过这样的话。
虎叔当时沉默了，再没说什么。
俺大哥结婚后过了几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大胖小子已经五六岁大了，满地乱跑，不知道为什么很黏父亲。
因为是第一个孙子，父亲也很疼他，老抱着他往虎叔家来，父亲待他比待小时候的我亲多了，这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父亲老让那个小孙子朝虎叔叫爷爷，虎叔待他也亲。
再加上晚上虎叔也不跟我一个被窝睡了，我就开始想多了，觉得自己失宠了。
我觉得因为我长大了，也就开始被人遗忘了。
那个夏天，我上完六年小学，开始去上初中了。
初中离我们村子有点远，我每天都要骑着自行车上学下学，和虎叔熊叔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在家里变的越来越沉默，不跟虎叔撒娇也不搭理熊叔闹哄哄的逗弄，甚至几乎不再跟他们说话。
我开始写日记，写一些忧郁的文字把它们邮寄出去，一部分邮给海山，一部分寄给报社。
寄给报社的就如石沉大海，一去就没了消息。
海山回信很快，看着好像挺着急的，他告诉我他就快退伍了，出来就能找个好工作，到时候就把我接出来，让我再忍忍。
于是我就忍下来了，变的越来越沉默，封闭了自己，只等着海山回来。
虎叔一天天看着我的变化，脸上开始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是他并没有跟我说什么，也没试图拉近我我们之间的距离。
熊叔终于有一天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抓着我的胳膊咋咋呼呼的问我：
“小蹦豆，你咋了，咋整天闷闷不乐的不说话，也不爱笑了，是不是有人在学校里欺负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告诉他我不快乐的真正原因，默默地把胳膊从熊叔手里抽出来走开了。
熊叔挠了挠头，晚上我闭眼假装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他跟虎叔的对话。
“虎子，我觉着孩子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儿。”
熊叔嗓门挺大地说，
“嗯，我也看出来了，可能因为长大了吧。”
虎叔轻声说。
“我觉着孩子跟咱俩没原来亲了。”
熊叔继续大着嗓门说。
“孩子大了都这样吧。”
虎叔的声音有些无奈。
“不是，我觉着是虎子你先不跟孩子亲了，孩子才不跟咱们亲了。从虎子你不跟孩子一被窝睡开始我就觉着你对孩子越来越不亲了，也不抱孩子了，也不搂孩子了，只对豹子他家那个小孙子亲，都不管咱家的小蹦豆了。”
熊叔不满意地冲虎叔嚷嚷。
“我哪有！我对孩子还跟原来一样好！”
虎叔也有些急了。
“你拉倒吧，我知道虎子你是怕孩子大了，懂事了，跟你太亲太近会受了你的影响，你怕孩子会跟咱们一样喜欢上男人。我觉得虎子你的担心有点多余。再说了，就算孩子受咱们影响喜欢上男人又能怎么地？你不希望小蹦豆喜欢男人不就是认为咱们喜欢上老爷们不正常吗？要是连你都认为咱们是不正常见不得人，连你都瞧不起咱们自己了，那你还能指望谁瞧得起咱们？我觉着小蹦豆就算喜欢上男人了，他也会比咱们幸福，因为有咱俩在背后支持他。你别怕豹子，既然豹子能接受咱俩喜欢老爷们，他也不会难为小蹦豆。关键是虎子你现在怕这怕那对孩子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亲了。我都怕孩子还没弄懂咱俩之间是咋回事儿呢，他就不要咱俩了。”
熊叔一口气说完，虎叔又沉默了下去，不吱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