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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头发大概也要剪了。算了，就顺便在这里剪吧。”张少廷摸了摸脑袋，随即又笑了——差点摸到头皮了，前天才剪的，说出来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自己打圆场，“俗话说，剪头发不如刮胡子，我还是进去刮个胡子。”
洛程忍住笑，这俗话可是第一次听。
忍着却还是笑了，张少廷留点胡茬的样子其实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感觉，两人带着笑走进来。廖金兰本来就无聊，对着门口看着那些行人，当然主要是观察上海的老太太时兴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
看见洛程跟一个男子进来，先是惊讶，后是放心，再是鄙夷。
惊讶的是洛程竟然带着一个男子进来，放心是他再也不会纠缠君初，鄙夷是他怎么这么快就找了个新的，何况这男的相貌身材也不输君初。
洛程没看见廖金兰，看见了也大概认不出来——她的头放在烫头发的大罩子里，脸进去了三分之二，手里拿条白色毛巾不停地擦脸上的汗。
二人背对着廖金兰坐着。
张少廷绕到洛程后面，攀着他的肩膀对着镜子，“你说我这胡子要还是不要？”
洛程笑，“胡子全部刮了就是了。有什么要不要的。”
张少廷对洛程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以前有人去理发，刮完了胡子，师傅问，‘左边眉毛要不要？’那人说，‘当然要了，眉毛谁不要。’师傅噌噌噌噌把左边眉毛刮了，放在他手里说，‘给你，是你要的。’然后问，‘右边眉毛要不要？’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要了。’那师傅又噌噌噌噌把那人右边眉毛刮了。那人发火了，说，‘你见过人不要眉毛的吗？’师傅说，‘是你自己说不要的。’……”
说到这里，洛程已经笑得眼睛弯弯，对站在旁边的师傅道，“赶紧帮他收拾去。免得在这里贫嘴，我头发就剪不好了。”
君初下车拿了钱给刘程，“你自己在这里逛会，二十分钟后门口见，我上去找个人。”
刘程习惯他这样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进去。因为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也没用，说了还不如不说。
君初到了电台，老张正抽烟呢，对君初道，“好久不见了。”
君初礼貌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见。洛程先生在吗？”
老张回答“没有，他今天休假过生日”
君初点点头，生日？生日？对，洛程的生日，天，我竟然忘记了！该死，该死！他现在一定在家等着我，生闷气，摔东西。洛程曾经说过他最喜欢的日子就是自己的生日，因为是自己的节日。完了，完了！
君初风一样冲进电梯，又冲到卖手链的地方挑选了一串玉质的男士手链，当生日礼物。
再看卖衣服的店面，刘程站在一件黑色风衣前犹豫。
君初心里一着急，对店员道，“好吧就这条了，赶紧买了，我有急事。”
刘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拿着风衣跟在后面上了汽车。车开得很快，刘程几乎要晕车了。到了洛程家，君初对司机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敲门，敲窗，都是无人。君初恼了，恼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对着那门狠狠踢了两脚，力气有点过度，脚趾生疼，又不好发作，转头上车。
“现在去哪里？”司机回头问道。
“南京路发如雪。”太阳已经很大了，君初背上全是汗，他忽然讨厌坐在身边的刘程，他脸上永远都是那种讨好的笑容，又不是真正的高兴，时常对自己陪着笑干什么！一个没有自我的人。如果坐在身边的是洛程多好。
刘程自己也觉得有点窘，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扭过头看车窗外，这样舒服多了。看路上那些不相干的人。
到处都是夏天的热闹，小贩卖红色西瓜，籽是黑色，很显眼。也有沿街卖凉茶的，拿着扇子有气无力地喊，“卖凉茶，一块钱一杯，消消火气……”
坐在身边的男人不爱我，刘程悲哀地想，那件风衣，自己根本不配穿。
洛程的头发剪好了，张少廷看得出神。
廖金兰在镜子里看到他们说笑的表情，似乎关系很不错，又感慨一番，其实同性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
“我肚子饿了。”张少廷付了钱，拍拍胖胖的肚子，准备离开。
“哦，那就吃饭。”
“你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张少廷的眼睛里放出惊喜的光芒。
“当然，为什么不？今天我生日。”洛程同样睁大眼睛对着张少廷说道。
洛程本来不喜欢这个家伙，经过昨天晚上跟他聊天，觉得他本性也不坏，只是有时候环境影响了他。
“真是太高兴了！”张少廷跟洛程一起走出理发店门口。
廖金兰默默地看着。
上了车，张少廷又下来说道，“你等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张少廷是给家里打电话。张定邦在办公室。戴碧珠在房间里抹面膜，手里都是粘稠的面膜粉，对佣人道，“你去接。”
佣人到大厅匆忙接了，对着房间里大喊，“太太，是少爷，他说中午要带王先生回来吃饭！”
戴碧珠听着，“王先生？不会是王洛程吧！天，得赶紧把张定邦召回来。”一边招呼佣人出去买菜，自己的面膜也顾不上做了，赶紧洗脸等他们二人回来。
洛程没想到张少廷会带他回家吃饭。
洛程一进门，吓住了，六个佣人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鞠躬，“欢迎洛程先生。”
“怎么跟演电影似的？”洛程对张少廷笑道。
“肯定是我妈的主意，她很欣赏你。”张少廷带洛程走进去。
虽然只是家宴，但也准备得十分隆重，十二道菜摆得整整齐齐，戴碧珠问张少廷，“今天怎么能荣幸请到洛程先生？”
洛程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今天是我过生日。”
张定邦举（言情小说网：www. 6969xs.㏄）杯，“生日快乐，祝你健康快乐。”
戴碧珠对张少廷有些不满，“洛程过生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怪不得我听你外公说弄什么冰块啊焰火什么的，昨天晚上也不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放下筷子跑到房间里去翻抽屉。
“我妈干什么去了？”张少廷莫名其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