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言情小说网》地址不定期更改！
收藏《言情村www.yanqingcun.com/www.yqc.info》永久不丢失！
“是这么个理儿，”钟强点着两支烟，递给李忆农一支，“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李远山深夜在山下，到底在做什么？除了毛文星和杨讯，他还和谁接触过，他遇害和这件事儿是否有关联？”
“这哪是一个疑问啊？”李忆农笑了，“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老兵们没人知道这件事儿，真正在岗亭碰到李远山的，只有毛文星和杨汛，至于董富聪和罗本扬，他们只是听杨汛提起过。”
“我发现那些战士好像分成了两拨儿，志愿兵是一拨儿，剩下的是一拨儿。”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年龄差异造成的吧，”李忆农想了想，“李远山和所有人的交情都不错，但显然他和老兵交往更深一些，这也可以理解。”
“可是明摆着，至少在表面上，他夜里就是冲着毛文星去的。毛文星说他们只是聊天，但看他的表情，很可能另有隐情。”
“人家毛文星不说，咱们也死无对证不是。”李忆农吐出一口烟，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咱们问许拙那段吗，关于关咏是否半夜会出去？”
“是啊，他脑门流汗了。”李忆农看着钟强，“但是人家嘴上可是死死的。”
“你也注意到了啊。”钟强笑笑，“看来这些当兵的，也没咱们想得那样简单。不过山下不行，没准儿在山上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呢。”钟强拍拍他的肩膀，挤出笑容，“我就不信他们做事儿都能那么利索，一点儿蛛丝马迹也留不下。”
“但愿吧，”李忆农沉吟道，“还有一件事儿很奇怪。”
“奇怪？是什么？”钟强侧身看着他。
“他们钓鱼的地点。”看钟强皱起眉头，李忆农补充道，“我们到的那天，方伟明特别提到，鱼不是在老地方钓的。”
“的确。”钟强点点头。
“所谓老地方，指的渔港就是岬角，也就是发现李远山尸骸的地方。”李忆农向下边的海滩望了一眼，转过头继续说道，“他的潜台词是，因为岬角那儿的鱼有可能吃到了李远山的骨肉，所以他们不会再吃那儿的鱼。钟强，如果你是凶手，如果你把尸体抛在那儿，你还会吃那儿的鱼吗？”
钟强连忙摇头。
“你再想想，骷髅是如何被发现的呢？正是他们钓鱼时发现的。也就是说，至少在那天之前，他们仍在岬角钓鱼。”
钟强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那的确很奇怪，前提是他们没有撒谎。”
“一两个人撒谎还容易做到，但是四个人同时撒谎，就有难度了。”李忆农摇摇头，“就算他们故意撒谎，但发现骷髅时他们在岬角的理由，可能也是他们容易遗漏的地方。”
这段话听起来有点饶舌，但钟强听懂了。“你是说他们很难想到编造一个钓鱼的理由来掩盖他们不在那儿钓鱼的事实？”
“【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969zz.com】没错儿。”李忆农淡淡地笑了，又长长地吐出一串烟圈。“还有，那天录像里的第二首歌你会唱吧？”
“会啊。”钟强有点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
李忆农像是躲避钟强的目光，把烟蒂扔到地上，低着头用脚将它踩灭。“唱一遍。”
“唱歌？有毛病啊？”钟强诧异地望着李忆农。
“我没开玩笑。”他抬起头注视着钟强。
在李忆农的眼中，钟强看到了真诚与信任。他长出一口气，把目光转向大海，哼唱出一句，“你静静无言看着我。”
“不行。”李忆农打断钟强，“你得带着感情唱，而且，”他犹豫一下，“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
钟强刚想笑，但李忆农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李忆农不时会有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想法，但事后证明，那些往往都有效果。钟强注视着李忆农，回想着录像里的情形，开始演唱《无言》，可是没唱两句，他就觉得特别扭，强挺着唱完一小节，他再也唱不下去了。
“别动。”李忆农不顾钟强疑惑的目光，用双手压住他的肩膀，“如果我没记错，关咏就是从这儿接着唱的。”他的喉头上下耸动，唱道，“我心为你负疚，你却痴痴地等待，我又怎能装作无情，装作我不明白——”
看着李忆农的眼睛，一瞬间钟强好像再也听不见歌声。那双映着他的黑色瞳孔，温柔如水。
“不行，我受不了。”钟强猛地挣脱开李忆农，弯下腰哈哈大笑。
李忆农站在原地，忽然也轻轻地笑了。“我们俩关系如何？”
“你什么意思啊？”钟强不解地问。
“连我们这么好的关系，这样都唱不下去。”
“是啊，别扭死了。”
“可是他们却完整地唱完了这首歌，而且从头至尾都充满感情，你想想。”
“想什么啊 ？”
“足见他们之间的感情要比我们深厚得多。”
“那又如何？”
“那么深的感情，关咏能下得去手吗？”
“那么深的感情”，钟强回味着这句话，眼前不由得再次浮现出录像中的情形。
如果说《恋曲80》还适合男人们在一起耍酒疯，那么那首从英文歌翻唱过来的《无言》，却无论如何不应该由两个男人共同演绎。那是温柔而又绝望的倾诉，无怪乎宿舍里的人都把它当作醉酒后的笑料。
可是钟强竟然被它所感染，或许是对曾经的怀念，或许是缘于那两双深情凝视的眼睛。
没错，他为他们的眼睛、纯洁而又深情的眼睛而感动，直到此时，李忆农和他刚刚模仿了一次，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妥。
可能李忆农早就想到了这点吧，他才会让钟强唱那首歌，这个家伙，直接说不就行了，非得让他印象深刻？
想到刚刚的窘迫，钟强不禁好笑，估计这又会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段子吧。他抬起头，刚想说几句玩笑话，却猛地愣住了。
李忆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就如同录像中的李远山。忽然，面前的脸孔也变幻成李远山，两只眼睛微笑着一点点塌陷，变成两个巨大的黑洞。
钟强眼前一黑，仰头便倒。
好在他的身后就是岩石，当他倒向岩石的一刹那，上面的突起刺痛他的后背，使他从恍惚中惊醒，连忙用双手撑住岩石。
这时李忆农才回过神儿来，一把拽住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钟强反问。
“什么我怎么了？”他一脸茫然。
钟强眯起眼睛看着他，不知他是否装傻。“没事儿盯着我看干嘛？”他心有余悸，没好气地说。
“啊？盯着你？”李忆农看看钟强，又摇摇头，“没有啊，我想事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