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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夜聊
“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老石叹惋地说。
丁霜摇摇头，端着茶碗转身。
当他快走出石程虎视线时，突然回过身来，说：“你的名字也很好。”
老石：“俺是‘程’字辈的，爹娘随便给取了个‘虎’字，没啥好不好的。”
“嗯。”丁霜淡淡地答应，就准备离开。
“娃子——”石程虎叫住了他。
“俺劝你凡事看开点。”
“怎么说？”丁霜来了兴致。
“你的眉毛是‘远山眉’，诗说：‘远山横黛蘸秋波’，你这眉毛搭上这双眼睛是极好的。”老石说，“但是再好的眉毛，老是蹙着也不好了。”
“想不到你这山匪竟然还有几分才气！随口一出就是诗句。”丁霜赞叹道。
老石隔着铁栅栏望着门外的少年，少年的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娃子，你多大？”
“19。”
石程虎咂舌。19岁？十九岁的他正蹲在院子里刨锯末呢，可这个少年却已成了看起来不小的军队头头。
“了不得了不得。”石程虎说。
“没什么了不得的。”少年说，“不过是靠父辈提携罢了。”
“我爹是军队里的大官，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沾点光啥的。”少年又说。
“俺看不像！”老石摇摇头，“你并不像是那种二世祖，绝对不是。”
“那我像什么？”少年一挑眉，饮了一口茶水。
“像一个背负誓言的人。”老石淡淡的说，“你一定曾立过什么誓言，因着某种原因。”
“说下去。”
“没了。”
“没了？”
“俺又不是神仙。”石程虎说，“只能猜到这么多。”
丁霜望着老石被窗栅分隔的脸，惚地露出了笑意。
“有意思。”他说，“很少见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石程虎也笑了，露出了牙齿。
“问你个问题。”少年说。
“问吧，俺看着答。”
“你跟李川是什么关系？”
“啊？”老石还以为他会问有关东林山的事，“也没什么关系，俺是他的犯人，他是典狱长，只此而已。”
“可你跟李健似乎很要好。”
“是啊，他是管俺的牢头，平日一来二去也有了感情。”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
“娃子，李川跟你有啥过节？你竟然要这样治他于死地？”老石试探着问。他很谨慎，不想暴露出太多东西。
“没有过节，相反，他有恩于我。”少年眉头一挑，“不然呢？你以为他如何能够逃掉？”
“怎么？不是你的人太无能了吗？”
“老魏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但跟李川比，还差了点。不是差在心思上，而是他少了一丝灵性。”
老石听过类似的话，那是老头说他的：“虽然你练功底子不好，但你有一丝灵性。”
“所以老魏没抓住李川，我并不意外，反而觉得是情理之中。”丁霜淡淡地说，“当然，如果李川连从老魏手中逃走都做不到……那也不必……”
丁霜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你说李川有恩于你，”老石的注意点却在这上面，“俺倒是很想听。”
“这样的夜晚还真的适合聊天。”丁霜又饮了口茶，缓缓说道。
听到这里，老石露出微笑，他知道这个夜晚不寂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