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金蝉脱壳 兴夜出逃
付闽涛把毛毛手里拿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像块麦芽糖似的黏在毛毛的边上，咧着大嘴不知道“神笑”个啥。
见了涛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毛毛其实心里是非常非常开心的。人海茫茫，要在里头找出个人来，那不仅是需要决心和勇气，用来支撑这个行动的动力，那是真挚的爱。。。
兜儿扬手截了个出租车，把两人让进了后座，他回头跟毛毛说，今天人多，三个人坐公交也得花6块钱，打车也就8块钱，呵呵。。毛毛来客人了，晚上咱们吃啥好呢？
毛毛瞟了一眼身边的付闽涛，涛？你想吃什么？你这大老远的跑来，一定累坏了吧？晚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看你腮都陷下去了，瘦了那么多。
是呀，能不瘦嘛，你知道要找到你，花了多少周折吗？你个小坏蛋! 你要好好补偿我，听到没有，呵呵。。
兜儿在边上听着，牙都酸倒了。。。哎呀，，你们俩这是干啥嘛，嘿嘿。。。有亲热话，回家被窝里说去!
付闽涛有点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坐在那咧着嘴乐，却不知道毛毛为何不去辩解。换了从前，兜儿那是在讨打。他不愠不火的问兜儿，你晚上想吃点啥？要不要给你做个葱爆羊肉啊？
好啊，俺最喜欢吃牛羊肉了!
说到吃，兜儿是最来劲不过的了。与其跟他争个面红耳赤的，倒不如用点好吃的堵上他的嘴来得实惠。到附近的肉店买了块羊肉，大葱家里有现成的，就不用买了。买了条大鲫鱼，涛跟毛毛一样，最爱吃鱼了，呵呵。。再买了些蔬菜，鸡蛋，还有两瓶当地人常喝的“苏酒”，回家七手八脚的就忙开了。
其实也不用兜儿和李哥来帮忙，付闽涛跟毛毛打配合是由来已久的默契了，两人都不用太多语言的交流，一个眼神或咧嘴一笑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李胜斌看厨房里没自己啥事了，有点不好意思，回到厅里又是拖地，又是摆桌子的，倒像是个兄长的样子。兜儿一看，里里外外都没什么事可干，那就乐得闲一会儿，看看电视也好啊，呵呵。。
不大功夫，这桌子菜就一道一道的摆了上来，有荤有素还挺像那么回事似的。大家落座后李胜斌给众人分了杯子，这刚要倒酒，兜儿连忙把酒挡住了，他说，李哥，你不知道啊？这个“俗话说，花黑钱，喝凉酒，迟早个病!”今天喝地是白地，得烫一烫才行。
李胜斌是安徽人，喝白酒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他笑笑说，别扯淡了! 哪来的这个说道嘛，直管喝就是了!呵呵。。来，满上!
哎。。别别别。。宁可信其有，俺们还是热热再喝吧，说罢他回屋拿来一个若大的搪瓷茶缸，把一瓶白酒倒了进去，盖上盖儿座在锅里隔水煮了起来。茶缸里那一层黑不溜黄涔涔的茶渍，啧啧。。。多看一眼都会让人反胃，一会儿还要喝用这个茶缺烫的酒？？嘿嘿。。还不如生个病来得痛快!
热过的酒，那香味儿可不一样了，倒进杯子后，满屋子都是酒香。嗯，，，好香啊，，大家都深深的陶醉在这股酒香当中。毛毛端起玻璃杯一看，对兜儿说，兜儿，拿银针来一用!
拿啥？银针？拿银针干啥？
试试这酒有没有毒啊？哈哈。。看你那茶缸子黑的，恐怕是有剧毒!不过，嘿嘿。。还好啦，这酒还没变色，估计还能喝。
兜儿连忙解释到，莫有毒莫有毒，俺天天都拿来喝水地，哪来地毒啊？不信俺喝给你们看! 咕咚一口，兜儿他吡牙咧嘴的笑了，好酒好酒，快让俺吃口菜，呵呵。。没想到啊，这兜儿现在也学会“起叶子”了，刚塞了块羊肉到嘴里没嚼几下，他嗓子里咔的一声，双手捂住脖子表情痛苦的挣扎着。。。
大家可能对他那黑漆漆的茶缸真是有点儿疑虑，一看兜儿这样都紧张得站起来了。你。。你怎么啦？啊？李胜斌扶住了兜儿的胳膊，董礼？你怎么了？啊？
兜儿这个死“妖叶蛋子”!把双手用力拍到腿上放声大笑，这个饭桌上的欢乐气氛看来是不会缺的了。。。
很多人喝了酒就会兴奋，平时不太说话的喝了酒话都会多，兜儿就是这样的，呵呵。。
席间，付闽涛问起毛毛这些天在徐州的经历，还没等毛毛张嘴，兜儿就呱呱的说开了。哎呀，毛毛啊，这些天可有意思咧，呵呵。。开始去帮人贴小广告，刚干半天就被街道大妈像抓贼似地追，吓得不敢去了。后来，又在大街上自个儿揽修电脑的活儿，这个可比那贴小广告强多咧!那可了不得咧!一下午挣了一百好几十块回来呢!
涛侧脸冲毛毛一笑，毛，你还真有本事呢，一下午就挣一百多块啊？呵呵。。
哎呀，好戏还在后头呢!! 兜儿用力把嘴里那块肉咽了下去接着说，前天，俺们商场有招保安地，俺就带毛毛去了，见了商场人事部地那个“兰经理”。也不知道毛毛给人家那个大姨下了啥迷-魂-药咧，毛毛去应聘地是保安，但莫想到啊，好家伙! 人家让毛毛当安保部经理助理，明天就可以上班咧!!呵呵。。来来来，俺们大家敬毛毛一杯，祝贺他的优异表现，降服了俺们商场地大小老少娘们儿，哈哈。。
去去去!! 有得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呵呵。。涛，你别听他瞎咧咧，只是人家抬举我罢了。
抬举？嘿嘿。。咋不见人家抬举俺咧？你就是给人家下药了，呵呵。。就是就是，，李胜斌也附和着包兜儿的看法。
你再说，再说打你啊!哼! 毛毛的筷子落到了兜儿的脑袋上，叭的一声脆响。毛毛又一口气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堆的菜，吃!! 看堵得上你的嘴不!
付闽涛笑眯眯的看着毛毛也不说啥，他举起了酒杯跟毛毛碰了一下，喝下去一大口。
各自杯里的酒都净了之后，李胜斌已经不胜酒力，“脚如踩棉絮”似的回屋倒床上变猪去了。兜儿今天状态显得特别好，又把另一瓶打开，也顾不得什么凉不凉酒了，又给桌上的个杯子倒满，频频跟两人碰杯。当付闽涛把这杯酒又喝下去一半的时候，明显的就已经不行了。就是笑，好像那个嘴天生就是合不上的似的，黑里透红的脸蛋把他那口大白牙衬得就更白得好看了。
看着涛那可爱的醉态，毛毛心里是一阵阵的发酥，好想抱抱他，好想跟涛搂在一起睡。可是涛，我不能，我不能啊。。。毛毛又举起了酒杯说，涛，来，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这都多久了，都多久没一起这么喝过酒了，呵呵。。来，今天不醉不休!干!
已经醉了八分的付闽涛，哪知是计，一拍大腿，好! 喝! 嘿嘿。。。咕咚一声，又是一大口。。等这一大口酒下去了，没几分钟，涛在凳子上就坐不住了，吡溜一下，坐到了地上。再想自己爬起来已是不能了，只能嘴里喊着毛毛的名字坐在地上傻乐。。。毛，呵呵。。毛。。。嘿嘿。。
毛毛放下了杯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兜儿其实没太醉，看着毛毛这表情，也不解其意。毛毛。。你这是咋的啦？
毛毛站在付闽涛的身边木然的摇了摇头，然后蹲下扶住了涛的胳膊，深情的注视着他。。。涛，你没事吧？
我，没，，，那个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完，付闽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在那电光火石的那一刹，他分明看见了毛毛眼中闪着泪光。虽然他现在已是身无半分力，脑子里也像灌满了浆糊，但仅存的那些意识告诉他，毛毛的表情不对。。。
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搂住了毛毛的脖子问毛毛，毛。。。我。。我，我中了，你的计，了？
毛毛把涛的手紧紧的握住，轻轻的冲他点了点头，嗯，是的涛。你又中计了。。。
付闽涛急了，一把抱住了毛毛的腿嘴里喊，不要，不要，不要让，让我再到处，去找你了。。毛，你别，扔下我。。
毕竟是醉了，再怎么样，也撑不了多久。不一会儿，酒精对付闽涛又发动了下一轮的猛攻。这一次，他没能挡住，睡着了的他，还死死的搂住毛毛的腿不放。
兜儿傻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鬼，忽然他大喊一声，啊？？毛毛，你要走啊？？
毛毛回头看了兜儿一眼，嗯，你才知道啊？从前别人说你的反射弧有5米长我还不信，这回我相信了，确实有5米长，足米的。。。。
对不起兜儿，我也不想这样的。。。来，先帮我把他放到床上去，这地上多凉啊。。。来，给我搭把手。
两人把死沉死沉的涛，抬到毛毛床上。毛毛帮他把外衣裤，鞋袜都脱了，把被子盖好。倒了一大杯开水，晾在床头的窗台上。他蹲在涛的身边，把手伸进被窝轻轻的握住了涛的手，涛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你应该回去过已经规划好了的生活，别闹了。。。你每闹一次，我就痛彻体肤一次，（言情小说网：www.₆⁹⑥⁹xs.Cc）多少年了每次都是这样。。。考大学那年，你不肯放手，你闹，结果我被迫逃开你去了北京。今年你回来，你又闹，结果我放弃了工作，离开了妈妈，离开了家逃到徐州。不想，你又追到徐州了，我还得逃啊。。。
毛毛回头看了眼似醉非醉的兜儿问他，你没把我来你这的事告诉谁吧？
莫有啊! 俺谁都莫有告诉啊!毛毛，你们这是。。。
兜儿，我和他之间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多了，你也别问了，一言难尽呐。。算了，呵呵。。这就是我的命啊。。。谢谢你兜儿，还是你最够哥们儿了，打搅你这么久，也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兜儿打断了毛毛，你说这些干啥咧!咱俩谁跟谁呀，不许你再说谢了，听得俺心里别扭。可毛毛，，你在商场的工作。。。
兜儿，我这就给鸾经理写封信，谢谢她的抬爱，可是我辜负了她的厚望，你帮我当面转交给她，代替我向她致歉吧，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毛毛把信纸叠好，交到兜儿手上跟他说，一定当面转呈给鸾经理。
嗯，，你放心吧，可是。。这太可惜了呀。。。
毛毛摇摇头，是有点可惜，但还能比我在家的工作呀？赚得多，还神气。那个我都不要了，这个也就没什么了。不过，还是得好好感谢人家鸾经理呀，你代我谢谢她，啊？
嗯。。
兜儿，等他醒了，你转告他，就说我让他回去，以后别再到处找我了，我不回去。让他以后听家里的话，别让他妈妈伤心，让他好好保重自己，别让其他人挂念。。。说到这儿，毛毛的眼泪叭嗒叭嗒掉了两颗到地上。
毛毛抬胳膊抹了抹脸，打开包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塞了进去，拉链吱的一拉，他冲兜儿笑了笑展开双臂跟兜儿抱在一起，好兄弟，再见了!
兜儿也眼泪兮兮的问毛毛，毛毛，你这是要到哪去。。。
我也不知道，还是得找个有熟人的地方啊，不然，一时半会儿站不住脚。到了地方，我会告诉你的，你千万要给我保密，知道吗？
嗯，，你放心吧。他又从怀里拿出钱夹子，把里面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毛毛，这钱，你先拿着，你在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给俺打电话，啊？
兜儿，这。。。你挣点钱，也不容易啊。。。
别这那地啦! 穷家富路! 出门在外，身上没钱，可不行啊!!拿着! 说着，兜儿硬是把钱塞到了毛毛手上。要是没钱了，你一定告诉我，啊？
毛毛感动坏了，此时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这时，睡梦中的涛，口中喃喃的呓语着“毛，你别，别走，我一定，要找到，你。。。毛。。毛。。。”
毛毛放下包，重新蹲了下来，把涛的手放在脸上久久摩挲。。。涛，你保重!
兜儿要送毛毛，但毛毛坚持不让，兜儿只好目送毛毛下楼，听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淡去。。。回屋一看，人倒是没少，还是三个。但这个涛，你说你吧，一来就把俺将将莫过几天的舒心日子给搅黄了! 恨死你咧! 哼!
听着涛这一宿的梦呓声，都是在喊毛毛，听得他这个闹心的，到天亮都没睡到多少觉。唉。。他们是啥关系？看起来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但这个涛为啥要闹？闹了啥让毛毛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要逃出来？真是想不通啊。。
窗外，已经有鸽子在天上飞了，小区附近的早市也喧闹起来。徐州城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付闽涛随着徐州城心跳的加速，也被震醒了过来。哎哟，，头好痛。。。
兜儿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把毛毛昨晚晾在窗台上的那杯开水递到付闽涛手里，喝吧。
付闽涛接过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连声称谢。回首在床上一摸，诶？毛毛呢？毛毛人呢？他想起来了，想起昨晚自己不省人事之前的那一幕了，，毛毛冲他点点头说，嗯，是的涛，你又中计了。。。
想到这，他一年掀被子就站了起来，光脚站在地上拉住兜儿就问，毛毛呢？毛毛去哪儿了？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他人在哪儿。。
人？人昨晚上就走咧! 兜儿把付闽涛往床上按，让他坐下。
付闽涛急切的追问着，走了？去哪儿了？啊？他去哪了？？
你先别急嘛，他走之前让俺转告你几句话。
什么话，你快说。
他说，让你回家去，以后别再去找他了，他是不会回去地。他还说，让你听你妈妈的话，别让你妈妈伤心，你自己要保重身体，莫让他挂念。
完了？
啊，说完啦!
就只有这些？他没告诉你他去哪儿吗？？
莫有啊，他莫有告诉俺啊。
付闽涛听完董礼的话，痛苦的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时不时的还在自己的脑袋上锤上两拳。吓得兜儿连忙拦住他问，你这是干啥嘛，你就听他地话吧，回去吧，啊？你放心，凭毛毛地本事，在外面不会有事地。
是不会有事，可是，他要吃很多的苦，他要遭很多的罪呀。。。毛毛啊。。
这。。。兜儿听了付闽涛这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也是啊，他要是莫有人投靠，一个人又莫有多少钱，吃又不敢吃，住也不能住好地方，那可遭了大罪咧!转而兜儿又愤怒了，哼!!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毛毛能扔了家里那么好地工作不要了逃到徐州来？？这也就罢了!要不是你，毛毛今天就要到商场上班了!还是当主管咧! 他遭地罪，都是谁造成地!？你说，你说!!你说呀!!
付闽涛抱着头说，，是我。。。是我。。。全是我呀。。。
那你还不放过他!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俺谢谢你咧，你放过他吧!!
付闽涛擦了擦眼睛说，董礼，事情虽因我而起，但我却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和毛毛都是受害者。每天我们都过着别人安排好的生活，不管我们是否愿意，也不管我们会不会痛苦挣扎，都得遵照指令进行。人活一辈子究竟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别人活，还是为了自己活？董礼，你认为人活一辈子都为了些什么？
俺？上班，吃饭，睡觉!
付闽涛接着问，你喜欢吃饭和睡觉吗？你喜欢怎么吃怎么睡？
吃饭就吃自己喜欢地呗，睡觉到点就睡，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嘛，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董礼，如果每天让你吃的东西，都是你不喜欢的，讨厌的，甚至是厌恶的你会感到痛苦吗？如果你不喜欢趴着睡，非得逼你趴着睡，你会感到愤怒吗？如果你天生就用右手写字拿筷子，就因为很多人都用左手了，非得让你用左手拿筷子，你会感到困惑不解吗？
这个。。。你说地这些，俺都明白。俺不知道你跟毛毛到底是咋回事儿，但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昨晚，他走之前，握着你地手都哭了。。。
俺也想不知道你们地事儿，但你干啥非要找毛毛回去不可呢？
我不是非要找毛毛回去，而是我要守在他身边，有苦一起吃，有乐子一起笑，我要过我们喜欢的生活。
兜儿叹了口气，那人都走咧，你咋不早说呢!! 唉!! 白瞎碰上个好工作了!人家鸾经理，很看好毛毛呢!
付闽涛看着窗外逐渐大亮起来的天色，长叹一声，唉。。。我怕他赶我走，才没敢这么说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毛毛啊，你这又是要到哪儿去。。
兜儿想了想说，他呀，走地时候说，也还是要找个有熟人地地方，不然将将去一个地方不容易站住脚啊。他说了，到地方了会联系俺。
哦？那你们哪里还有比较好的同学吗？
毕业都两年多啦，也莫有几有还有联系地。俺打听打听看吧，那你呢？你是咋打算地？
付闽涛想了想，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就住在你家等他的消息？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可以呀，你要住就住呗。你是毛毛的朋友，那也就是俺地朋友嘛，你先住着，俺四处打听打听消息。
谢谢你董礼，你真是个好人!
嗨! 俺倒希望俺是个坏人，嘿嘿。。心还是不够黑呀!
怪词释义：
1、“神笑”：傻笑，笑得缺少来由。
2、“起叶子”：捣蛋，恶作剧，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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