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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黄磊一起上山的，还有许拙和那几个老兵。黄磊看起来还算平静，其他的几个人却难以掩饰他们的惊愕，尤其是关咏，他的视线在李忆农和钟强之间来回穿梭，像是要问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人不行了？”黄磊打破了沉寂。
“嗯。”钟强点点头。
黄磊向四周打量，又问道，“张站长他们呢？”
“在工作间呢。”
“那——人在里边？”黄磊扬了扬头。
钟强再次点头。
黄磊抬腿就要往屋里走，钟强向一侧闪了闪，给他让出通道。许拙和关咏也要跟着进去，钟强把他们挡住，向李忆农递了个眼神。
李忆农会意地掏出烟，发给大家，钟强转身进屋，关门的时候，他终于听见关咏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钟强的心底泛出一丝苦楚，他站在门口，看向黄磊。黄磊站在那张铁制的单人床前，看着那熟睡般的人。从背后，钟强无法看清黄磊的表情，他估计在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他想起登岛那天黄磊有关“自己解决”的话，忽然心生厌恶，暗忖或许这就是他需要的结果？
“是自杀？”黄磊背对着钟强，声音冷冷的。
“看起来是吧。”
“怎么自杀的？”
“这个过程可不简单，”钟强把目光也转向许晓刚，“他设计了一个定时装置，然后服用了安眠药，在睡梦中把自己电死。”
“哦？”黄磊终于转过身，皱着眉头，“干嘛这么费劲儿？”
黄磊的神情再一次让钟强感到厌恶，但他还是做出了回答，“或许他是想确保自己的死亡吧。”直到那一刻，钟强才意识到，许晓刚求死的欲望一定远远超出了他求生的本能。
“怎么发现的？”黄磊问。
“早晨他一直没起床，叫门也不应，张站长和我们都觉得奇怪，把门踹开就这样了。”
“这样啊，”黄磊打量起不大的房间，“现场就是这样？”
“嗯，”钟强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从夹子里取出那张纸，“对了，发现了这个。”
黄磊疑惑着接过那张纸，眼睛迅速地在上面扫了几遍，问道，“遗书？”
“应该是。”
黄磊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纸上，边看边说，“他承认是他干的？”
“是。”
“这么说，”黄磊抬起头看着钟强，“我们算是抓到凶手了？”
“也许吧。”钟强苦笑。
“也许？”
“现在看，许晓刚的确应该是凶手，也许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但是，也许他只是凶手之一。”
“嗯？”显然他一时没能明白钟强的意思，瞪大了眼睛。
“我是说他还有可能有同谋。”钟强解释道。
“会有这种事儿？”不快的神情一闪而过，“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掌握了什么线索或者证据？”
“没有，”钟强盯着他的眼睛，摇摇头，“只是在设想各种可能性。”
“哦，”黄磊像是如释重负，“应该不会吧，这就够意思了，可别再折腾了。”
钟强咧了咧嘴。
“你知道这个‘私人恩怨’指的是什么吗？”黄磊又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
“嗯，情况就是这些？”
“还有这个，”钟强把第二页纸递了过去，“和遗书在一起。”
黄磊仔细地读起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然后问钟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钟强苦笑着摇摇头。
黄磊皱皱眉，边看着钟强边走到书桌前坐下，把两页纸放到上面摆弄着。和房间里的其它地方一样，书桌上也很整洁，一角整齐地码放着几本书。
“他就是在这儿写的遗书吧？”黄磊突然开口。
“应该是吧。”
“还有这首——这算诗吗？”
“好像是。”
黄磊背对着钟强，缓缓地说，“他为什么要写这个呢？”然后他转过身来，看着钟强，“他想表达什么呢？我是说，一个人临死前，写下遗书还不够吗？”
钟强仔细地揣摩着黄磊的话。他经历过几个自杀案件的现场，的确，除了遗书，有时死者也会留下其它一些什么，那并不奇怪，但是一首诗，他还是头一次碰到。“也许他觉得对他很重要吧。”想了想，他说。
“没错儿，一定很重要。我想，这首诗，要么是写给他自己看，但更大的可能是写给那些活着的人。”黄磊热切地望着钟强。
“那是自然，”钟强点点头，“一个人自杀前，心情都很激动，也许他需要这首诗来让自己平静，也许他是想告诉别人一些东西。”
“你说那个‘私人恩怨’的谜底，会不会就在这首诗里？”
“有可能，但是目前还不清楚。”钟强想起他经手的一个案子，一个可能的目击证人，留下了一首藏头诗，把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指明了一个凶杀的过程和嫌犯，但可惜当时他们都没注意到，一直到半年后，一个偶然的发现，才让他们了解了那个不辞而别的人的良苦用心。“也许破解它需要时间和运气吧。”
“一团迷雾啊，”黄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桌，“不过我们总算确定凶手了，不是吗？”
“但愿吧。”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钟强打量着黄磊，这个看起【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⑹⑼⑹⑼xsw.com】来冷酷的家伙，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钟强按捺下心中的不快，对他说，“我想目前最重要的，是确认他的死因，确认不是他杀。”
“你是说要尸检？”
“嗯。”钟强点点头。
“明白了，我去安排。然后呢？”
“既然许晓刚提到了‘私人恩怨’，我需要他和李远山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
“这个也交给我，还有吗？”
“我想要仔细搜查这个房间，也许还有其他地方，”钟强犹豫着，“但是我不想用观测站的人。”
“明白，我带来的那几个人，都归你调遣。”
“暂时就是这些了。”钟强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就开始吧。”黄磊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麻利。
“对了，观测站的人，现在都在工作间集中，好像他们的情绪都很波动，那些人也交给你吧？”
“没问题。”黄磊面无表情。
